一個老女人一邊搖頭一邊用演唱宗教音樂的嗓音說話。
“YEAH,IT’S LIKE YOU。”翔子小聲低估,又將畫板轉過
來仔細看著。
女人繼續搖頭:“NO,NOT AT ALL。I AM UPSET。”
“I THINK IT’S LIKE YOU。”志翔用他的英文爭辯。
女人依然搖頭。“ANYWAY……”
“OK。I DRAW OTHER PICTURE FOR YOU。O
K?”翔子說著將畫撤下來,看樣子準備處理掉。
“I DON’T THINK IT’S AN IDEA。 I’VE
REALLY GOT TO GO NOW。I HAVE TO GET B
ACK TO WORK。”女人不搖頭了,改點著頭爭辯了。
翔子似乎無可奈何,他抬頭,看見我過來,笑得陽光燦爛的。
“怎麼了?”我問。
“傻B想訛一張畫唄,算了,給她吧。”翔子回答。
“不給她,我跟她說。你們講好多少錢?”
“二十。”
我立刻轉頭對那女人一笑:“MADAM。SORRY ABOUT THA
T。WE WORK TOGETHER。”我說著一指翔子,我告訴那女人給她
打兩塊錢的折扣,她說不行,然後從錢包裡掏出10塊錢遞給我,我說我們折中,
讓她這次給我15塊錢,下次如果她再來畫,我們只要她10塊錢。老太太給了我
20塊,我找她五塊,她拿著畫高高興興走了。
翔子問我如果她下次來真的10塊錢給她畫,我回答哪兒有什麼下次,這不就
是說些讓她高興的話嘛,否則她不掏錢。
“真沒想到,美國人就為了五塊錢這麼不要臉。”
“沒準她身上就二十塊錢,留著那五塊錢回去做地鐵用呢。這就是美國貧下中
農。我們系裡那個小秘書,嚷嚷一上午了,一直等著拿到支票週末去PARTY呢。”
老方剛剛給一個顧客畫完,他過來和我打招呼。他說帥哥就是好哇,老中青三
代婦女都喜歡找他畫。他接著說:“可是一見到那特別好看的美女,小臉兒立刻嚴
肅起來了,還不理人家呢,假裝忙這忙那的。哈哈!”
“甭理他。”翔子對我笑著說:“丫昨天晚上使勁纏著一個小姑娘,還要免費
給人家畫呢。”
老方得意地笑著:“發現你們倆個配合很默契啊,小高,以後多過來,幫帥哥
兒拉拉客。”老方又說。
“行啊,就這麼著了,我當老鴇拉客,你們負責接客。”
“那咱們這裡頭牌就老方吧。”凱文笑著接過話。
老方用手拉著兩邊嘴角兒,翻著下眼皮,然後說:“你們見過這奶奶樣的頭牌
嗎?頭牌絕對是我們大帥哥兒的,凱文是我們這裡的二姑娘,趙海是三姑娘,我是
八姑娘,哈哈”
眾人都在笑。
有遊客模樣的人走過來,翔子對他們說哈羅,舉著畫說PORTRAIT,有
人問多少錢,翔子回答三十,那些人笑笑要走。
“你讓他們開個價。”我對翔子說。
“我們都不會英文,你這麼個會說鳥語的老鴇,你應該拉客啊!”老方衝我喊。
“嘿!幼兒--說--耗嘛吃?”衝著剛剛走到那幾個人,我將手攏在嘴旁大
喊一句。
先是周圍所有的人都看我,接著是全體中國人的爆笑聲。
那天大家似乎一直在說笑,似乎有講不完的樂子,特別是老方。老方老婆一直
在國內,怎麼也籤不出來,但他老婆就是不讓他回去,說為了孩子無論如何也要在
美國混下去,想辦法移民,最終在美國團聚。老方和翔子一樣,一邊交學費保持身
份一邊街頭掙錢,他曾跟翔子說真快挺不住崩潰了,想孩子、想老婆、想家。
天還大亮呢,翔子說他今天不畫了,回家。我們一起去逛酒店,看見五升一盒
的紅葡萄酒,商量著管他什麼奶奶味,反正是酒,拿回去嚐嚐。
晚上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