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就又喊又罵。小姑娘當時都忍耐了,出去後卻說:“那些富人使喚我們窮人,好像特別理直氣壯。連那些富人家的孩子都小小的年紀就如此。”弄得明哲和小哲好端端的受連累,從此再不和姊絮一同出去。
依左南不知道這件事,他只用自己的眼睛看著他們這一家人,用物質的尺度做著比較:明哲的一條領帶的價格相當於依左南的五十件衣服之和,東方傲君一雙絕對穿不夠三天的鞋子的錢能夠維持依左南三個月的伙食,她給賢哲買一件皮衣的錢可以讓依左南一年不進解剖室,賢哲也因為在軍官大學的職位高而得到比依左南多的薪水,連收入最少的聖哲,都有閒錢救助看不起病的兒童、捐贈給讀不起書的學生。
小哲的眼睛潔淨,從看不到這些,但依左南的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在作怪,使他情不自禁地難過。他一個人的生活非常清苦,基本不進廚房,每天都用學校發的飯票在食堂吃那些嬌氣的小哲和明哲絕對不會吃的飯菜,要不是怕小哲嫌棄,他是根本不會講究衣著的。全學校數他工作量最大,他還幫軍官醫院做鑑定,那些法醫全因為有依左南在而拈輕怕重不多做事,依左南為了多掙加班費,常常和死人一起過節假日,什麼疑屍、怪屍、慘屍、大家都不願意處理的屍統統扔給他,如果換成明哲,他早就用拳頭砸了解剖臺,可是依左南沒有,他一句怨言都沒有地接受所有的工作。
有時候小哲都恨他寬容得懦弱,不能像明哲一樣霸道蠻橫一點,卻只會讓人欺負,以為自己努力工作可以解決所有問題。
依左南是個懂事的孩子,姐姐依左倩從“奪夫大戰”中名譽受損後,她的書不再暢銷,她離開了明灣利亞,生活不寬裕,依左南把自己節衣縮食攢的錢都寄給了姐姐。
依左南今年已經26歲,還沒有女朋友,他心中也藏著愛情,卻是痛苦的愛情。他停止了多想,他根本就不敢有幻想,因為那隻能讓他更痛苦。假期是難熬的,他每天唯一的期盼就是去上班,因為忙的時候可以忘掉他的處境,因為在學校可以看到他藏在心裡的人,雖依然是痛苦,但還是苦中摻著些慰藉,想著她優越的生活和與自己的距離,他自知能見到她、能依靠著這一丁點的慰藉,就該知足了。
射擊比賽
新學期剛一開始,軍官大學舉辦了一個春季射擊比賽,班長宣佈報名訊息那天,小哲一下課就拎著書包走了,班長覺得小哲那麼小,沒有必要再專門找她告訴她一遍了,所以小哲一直到比賽快開始才知道這件事。賢哲倒是知道這件事,卻沒弄清小哲不報名的原因,起初還很奇怪,但既然她沒有報名,賢哲就什麼都沒多說,正好他本來就不願讓小哲去。
小哲正在懊惱沒有報名參加時,機會又來了,他們班的一位同學在訓練時受了傷不能參加了,這個名額就給了小哲。賢哲只給小哲稍稍輔導了射擊姿勢,就讓她毫無準備地去了。
比賽那天明哲、聖哲特地去給她助陣,賢哲是教官必須去的,依左南也去了,躲在遠處偷偷為小哲加油。
初賽是近距離射擊,參加比賽的對手誰都沒把這個看上去說話都沒有力氣、從不參加體格訓練、不到十歲的小女孩當作一回事,可是他們不該懷疑小哲的實力,初賽之後小哲就把他們都嚇住了。小哲一共開了十槍,每一槍都是無懈可擊的十環,一丁點都不錯位。
小哲以最高分進入第二場比賽,遠距離狙擊。那把大槍比小哲還大,小哲鎮靜地擺好姿勢,比賽一開始,別人還在瞄準,小哲的子彈已經射出去了,然後她就慢悠悠地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扶著比她還高的槍站到一邊去等待結果。結果是她的子彈不偏不倚地鑲進靶子正中心,她的成績不僅是最高的,而且遠遠超過了他們。得以進入第三輪比賽的其他十名選手看著小哲就已經喪失了膽量,小哲從始至終一句話不說,平靜得好像是在做一場遊戲。
第三輪是在移動物體上射擊固定靶子,小哲扛著槍都爬不上卡車,還是賢哲把她抱上去的,但這並沒有什麼影響,不用比就都知道結果了。
有趣的是第四輪,在固定位置射擊移動物體。小哲還是踏踏實實地擺著姿勢,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瞄著靶心,其他選手擺什麼姿勢的都有,只有小哲的最端正。場地上有十個移動速度不同的靶子,比賽一開始,當其他四位選手還在探索靶子移動規律的時候,小哲的速度之快,卻已把十個靶子全都打倒了,使得評委、其他選手和所有觀眾瞠目結舌,同時也使得分數無法評比,最後只得除去小哲又專為其他四人加賽一場。
獎盃發到小哲手上時,小哲依然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