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行,戒備著、變換著身形。
就這樣,在濃濃的霧中一路行來,最後無意停佇於一道白玉石階之下,而那些黑衣人則又象是出現時一樣悄然地消失了。
站在石階之上的人是韓廷軒,他顯然是接到了黑衣人的秘密傳訊,等在了這裡。
儘管早已得知韓廷軒當日並沒有葬身於雪原,不過自那一日的生死離別之後,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昔時的同袍戰友,只是卻沒有想到竟會是在這樣一種情形之下,狄霖的心中一時間竟辨不清是何種滋味。
“狄……霖。”韓廷軒分明顯得比起往日要沉穩了許多,明亮的眼睛看著狄霖,眼中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不可置信,也有驚異與痛惜。他雖然想要刻意忽略掉狄霖那蒼白的面容、凌亂的衣衫以及掩不住的凌虐痕跡,但是心頭卻還是糾結不已。
然而此時的狄霖,最不需要、也最痛恨的,就是別人對他的憐憫與痛惜了,他心下一冷,默然垂下了眼眸,並不說話。
韓廷軒轉向了無意,目光凌厲有如出鞘之劍,手已握上了腰畔的劍柄。
“速去稟告你們睿王,我要用狄霖的性命來換我家主人。”無意的手微是一動,劍刃在狄霖的頸上緊了一緊,頓時現出了一條紅痕,而他的聲音也如同刀鋒般銳利冷寒,絕無迴旋的餘地。
“在此稍侯。”丟下這句話,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狄霖,韓廷軒就轉身步上了石階。
不過片刻,韓廷軒再次迴轉的時候,已是帶來了睿王的口諭,“睿王殿下讓你進去。”
狄霖聞言,身體不覺一僵,本能地想要退卻,但卻被無意緊抓著,身不由己地一步一步上了石階,又一步一步走入了“雲齊閣”中。
閣中淡紫色的燈光燦爛輝煌,有如最美麗迷人的夢境,純白色的玉石地面,光可鑑人,流動著點點的瑰麗光芒,彷彿璀璨星河一般在腳下延展著。
無意挾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的,正是自己此刻最不願見到的人。
白玉地面,光滑如鏡,那樣清晰地反射出自己的倒影,狄霖的心亦不禁緊緊地收縮起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絕不願讓君宇珩看到此刻的自己,軟弱無力,甚至連身體都無法挺直,而在凌亂的衣服下面則滿是凌虐過後的青紫痕跡,腿間還有乾涸的血漬和無法啟齒的粘液。他甚至都可以聞到自己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淫糜不堪的氣味,這讓他覺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是如此的,汙穢。
“無意,你太放肆了。”他聽到楊晉之的聲音從旁邊不遠處發出來,象是隱隱帶著些許莫名的怒氣,但還是同樣的好聽。這聲音彷彿觸及了狄霖心底的痛處,讓他的臉色頓時又蒼白了幾分。
“主人,請恕無意的自作主張。”狄霖感覺到身後的無意輕輕一顫,低聲說了一句,聲音沙啞。
“睿王殿下,”不過很快地,無意又揚聲道,“無意知道狄公子對於殿下是極為重要的人,所以斗膽前來,請殿下撤去圍莊的兵馬,並確保我家主人的安全。”
楊晉之的臉容深沉,卻不知是為了無意的任性妄為,還是其它的原因。只是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狄霖的臉上。
雖然狄霖的臉低垂著,又被散發掩著,但楊晉之還是注意到狄霖的唇邊似是透出了一絲淡笑,卻是悽苦難當。忽然眼眸輕抬,眼底裡閃過了疑惑,接著是瞭然,最後定格在臉上的神情悽清欲絕,竟是教他不禁胸中一窒。
狄霖就象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可笑的笑話,然而滿心哀苦,卻又如何笑得出來?
他忽然抬起了眼,透過眼前凌亂的髮絲望出去,彷彿極其遙遠的,君宇珩靜靜地端坐在光芒最盛之處,卻是無法看清。從見到韓廷軒的那一刻,心頭就有了疑惑,此際已是瞭然,君宇珩分明是有備而來,而他,卻是從未相信過自己。這一瞬,狄霖的心中一陣絞痛,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無意挾著狄霖前行了一步,同時手上用了一點力氣,那鋒利無比的劍刃已是直切入了狄霖的肌膚,一線鮮血從頸間流了下來。
“如何?”無意加重語氣追問了一句,語聲之中充滿了脅勒的意味。
“本王,答應你。”君宇珩的聲音遙遙地響了起來。
君宇珩這清泠悅耳的語聲如同電流一般自狄霖的耳中流入,又遍及全身,彷彿喚起了從前所有的記憶,帶來無法遏制的陣陣顫慄。
狄霖忽然無比悲哀地發現,原來自己對於君宇珩的愛戀與渴求並沒有絲毫的減少,這種感覺彷彿早已是刻入了骨髓、溶入了血液一般。
他知道,君宇珩愛的並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