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門而立宛若玉人。
對門而坐的君宇珩抬起眼眸,淡淡地道:“早。”
“主人命無意向兩位致歉,因莊中有諸多要務,實在無法抽身,所以特令無意來陪著兩位在莊裡四處走走。”立在門邊的無意看著倆人,在白日裡明亮的光線下看來,這柔媚少年有種極為張揚的美麗,精緻小臉上那雙大大的茶褐色明眸顯得分外的靈動慧黠。
經過路途中幾天的相處,他們已經知道這無意在幼時因饑荒遭父母拋棄,後來被楊晉之所救做了自己的伴讀,因而他一直奉楊晉之為主人,又因為一向乖巧聰穎,深得楊晉之的寵愛,所以他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在莊中也算得上身份特殊。
“少莊主實在是太過客氣。”君宇珩又向著無意微微一笑,“那就多謝你了,無意。”。
“不敢當,這是主人的吩咐,無意自當從命。”看著從那樣平淡無奇的臉容上如漣漪般展開的輕風似的微笑,不知為何,無意竟也止不住一陣心旌亂搖,連忙微一低頭掩飾了過去。
隨後,由無意在前引路,他們從“絳雪軒”緩步走了出來,就在莊中極其隨意地走走看看。
今天的天氣極好,晴空萬里,碧藍無雲。在這樣晴朗的春日之下,整個碧涵山莊就越發顯得美不勝收,直如神仙境地。佳木籠蔥,奇花爛灼,異草生香,還有無數的雕甍繡檻、崇閣樓宇掩映在山坳樹杪之間。
一路緩緩而行,忽然眼前竟是一帶翠嶂橫擋於前,將眼前的進路及視線都完全擋住。細看那翠嶂,奇石異形,上面苔蘚斑駁,藤蘿滿布。在翠障的旁邊微露一條曲折的碎石小徑,緩緩地沿著小徑穿嶂而過,倒頗有種曲徑通幽的奇異感覺。
遠遠的看去,還有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流瀉於石隙之下,水邊是垂柳兩行,隨風輕擺。再沿著清流向前行走數十步,但見其水愈清,曲折縈紆,溶溶蕩蕩,然後眼前竟然出現了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碧藍湖水,波光粼粼,碎金點點。
微風輕送清波,令人不禁心曠神怡。
而這時,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
三個人頓時都是凝步不前,靜靜地聆聽著那悠悠琴音。
這琴聲一起,剎那間令人只覺得萬籟俱寂,天地間驀然變得空無一物,彷彿就只剩下了這一縷清悠空靈的琴音。
悠揚的琴聲起初如同無人深山之中泠泠的悠長流水,又恰似浮雲柳絮般無所依憑,只在闊遠的天地間隨處輕揚。突地一轉,卻似直上雲霄,由淅瀝蕭颯之聲,變成宏大渾厚之音,有如萬壑松鳴,濤聲澎湃,樅樅錚錚,其音不絕。
只是突然間,但聽“錚”地一聲,琴絃忽斷,斷絃之音久久未絕,而四下裡頓時一片寂靜無聲。
“琴發變徵之聲,想必是有聽琴的知音到來。不知可否移駕出來相見?”良久,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湖邊的小亭中傳了過來,這略帶著吳儂口音的聲音軟糯宛轉,圓潤優美,絲毫也不亞於她的琴聲。
“怎敢妄稱為知音?我們只不過是偶爾路過,因聽到這般美妙的琴音而一時忘形駐足罷了。”狄霖與君宇珩對望一眼,朗朗說道,三個人分花拂柳從花樹後緩緩地行了出來。
只見湖邊山石旁,有亭翼然,白石亭中,玉幾之上,一爐清香,一架古琴,一個淡妝的麗人,彷彿構成了一幅其意悠遠的畫卷。
那坐於琴後的女子款款而起,雖只著一身淺藕色的素裙,滿頭青絲用一支白玉簪輕輕挽起,蛾眉淡掃,朱唇輕點,卻越發顯得冰肌玉骨,麗質天生。女子對著他們微微斂袖一禮,輕啟櫻唇,聲如鶯囀,“聞絃歌而雅意,公子聞琴而止步,自是雅人,又何必過謙呢?”
“原來是公子!”待走近看清了狄霖俊逸的臉容,那女子的如花俏顏上又忽地現出了欣喜之色,“那天的相救之恩,依依還未曾謝過呢。”
“若非公子相救,依依那天也不知會……”說著,她的黛眉輕皺,一雙秋水也似的煙眸彷彿籠上了一層薄薄水霧,襯著絕美麗容,更是楚楚動人,柳腰微折,對著狄霖盈盈下拜。
“不必多禮,這位姑娘快快請起。”既然之前已經裝作不識,狄霖此時也只得作勢虛扶一下。
“這位是林公子,現下是莊裡的貴客。”站在一旁的無意說道,“這位楚姑娘的琴藝被譽為當今天下第一,這次是主人特意請回來為老莊主賀壽的。”
“天下第一,也不過是世人的繆贊罷了,依依並不敢當。”楚依依落落大方地啟齒一笑,明眸流波,巧笑倩然,頓時生起千種嬌媚、萬般風情。
“久聞這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