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鬼雪呀?”
話音還未落,一陣狂風挾著積雪和黃沙風暴般狂捲過來,將韓廷軒連同跨下的馬一起掀翻在地,他緊貼著地面伏在瑟瑟發抖的戰馬旁邊,耳邊只聽到轟轟然的陣陣巨響,彷彿天崩地裂!
雪急風大,這時身處於風雪中的狄霖忽然湧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他急忙催馬向著谷外疾馳。
然而狂風挾著雪與沙以席捲一切之勢洶湧而來,霎時間山谷中就變成了一片飛雪狂沙的海洋,巨浪滔天,洶湧如潮,眼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狄霖極力安撫著跨下狂躁不安的戰馬,只是在這樣的狂風暴雪之中,可憐的戰馬早已在難測的天威之下嚇著瑟瑟發抖,只會不住地狂嘶哀鳴,四蹄亂踏。
拼盡全力亦無法讓馬安定下來,狄霖當下決定棄馬。而這時,彷彿山崩地裂似的一陣劇烈的震動,緊接著周圍一連串“轟隆隆”巨石倒塌的聲音連綿不絕地響起,受驚的戰馬在狂奔中突然一失足,竟向著低處凌空墜下。
狄霖當機立斷,立即甩蹬自馬背上掠起,雙足輕點馬鞍,已是借勢沖天而起,耳邊只聽得那馬的一聲哀鳴遠遠地墜去,旋即又被風雪掩蓋殆盡。
如果此時有人在旁邊看著,一定會對狄霖這一連串的反應大加讚賞。因為在這生死攸關之際,狄霖的這一點一掠,可說是幾乎逼盡了全身的潛力,將自己的平生武學發揮到了極致。
只是巨大的雪浪沙潮又緊接著當頭壓下,狄霖雖眼不能視物,但他能夠感覺到一股猛烈、強勢、無法抗拒的力量撲天蓋地而來,這是天地間自有的威力,縱然是再強的人在這天地之威的面前,也不過微小無力形如螻蟻一般。
狄霖也只來得及微微一側身,狂卷而來的雪沙就猛擊在他的胸前,令他頓時噴出了一大口鮮血,而身子則象斷了線的風箏似地飛了出去。
胸腑間的一陣劇痛,讓狄霖在瞬間失去了意識,等他重重跌落在地上,那股巨大的衝擊力又讓他自昏迷中清醒了幾分,只模模糊糊地覺得全身百骸無一不痛,而被巨力打散的內息在全身經脈中亂竄,一時間無法凝聚。
越積越厚的雪將不能動彈的狄霖深埋在其中,他先是覺得冷,深入骨髓的寒冷象鈍刀一樣慢慢割著,然後慢慢地,他覺得風勢變小了,那狂嘯的風似乎正從他的世界裡逐漸地遠去,周圍忽然變得異常的靜謐。而且更為奇怪的,他發覺自己身上的痛楚也在一點一點地消褪,自己的身體忽然變得很輕,輕如羽毛,輕得完全不受力。
狄霖模模糊糊地知道,生命正在一點一點地遠離自己,因為他正在慢慢地失去所有的感覺。
現在,他的眼前是一片極為炫目的白光,卻不是雪光,而是更為明亮、更為不可企及的光亮。
他看著,不覺在心裡淡淡地笑了一下,原來別人說的,人在臨死時眼前會閃現過自己的一生並不是真的,因為此刻出現在他的眼前始終都只是一個人的身影。
他想要伸出手去,但卻是一動也不能動。
似乎自始至終,他都無法觸及到那個人。
眼前的身影漸漸地淡去,慢慢地,光似乎透過了狄霖的身體,他向著那片白光浮了起來,越浮越高……
四、生死兩茫茫
四、生死兩茫茫
熱,很熱,熱得彷彿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了。
狄霖感覺自己就象是正身處於一個巨大的洪爐之中,密不透風而且熱浪滾滾,熾烈的熱流積聚在他的體內,就象是有一條條火蛇在到處亂竄亂撞,卻又找不到出口。
他只覺得全身躁熱得幾乎要爆炸開來,平生第一次地,他想要狂喊,想要掙扎。但是,不僅喉中乾涸得無法發出一絲聲音,身體更是麻木得象是不屬於自己,絲毫不能動彈,就連眼皮也象是有幾千斤重,再怎麼用力也睜不開。
他整個人又象是醒著,又象是在睡,醒醒睡睡,睡睡醒醒,那種燠熱讓他無法忍受,卻又無力掙扎,就這樣子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這其間似乎有人在他的身邊走來走去,不時俯身凝望他的眼神溫柔而好奇,偶爾發出的講話聲輕輕柔柔的,象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終於,狄霖輕輕地動了一下,身體好象沒有一點感覺,他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從他那枯澀的喉底發出的聲音細若遊絲,而且嘶啞得不似人聲,但這卻也讓狄霖終於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還沒有死,他還是活著的。
只是他雖然已經醒了過來,卻還是虛弱得沒有一絲力氣,連眼睛也無力睜開。
過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