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帶回來的,如今出了異狀,自然是雲華真君最有發言權,何況他還是掌門,管不管事都是一門之主。
談笑拉扯不下白頭,每每要下大力氣就被白頭髮現,這靈獸到底是靈獸,也不知它是不是知道談笑的想法,每每可憐兮兮地抬起兩隻前掌磨蹭著攀上她的脖子,嗷嗚嗷嗚地叫喚著博取同情。
其實談笑也不大想放開白頭,因為她還沒搞清楚這白頭與自己修為精進的必然關係。不過眾目睽睽,一幫女子在她身邊繞來繞去,香氣縈繞不說,女子到底與男子不同。她尷尬緊張得很。
可憐談笑明明是個女子,這些年生存下來竟覺得與男子相處反而更加輕鬆自然。不知當年姬雲華和秦清微有沒有想到過有今天。
事到如今也是無法可想,白宛然囑咐姐妹們在英娥峰等待,說要與談笑同去來朝峰。
席若虹不依,想跟著去看熱鬧,於是白宛然便與她理論起來。
眾女子退開,談笑默默擦了把汗,全然忘了肩膀上的疼痛和鮮血,卻是在這好不容易清淨下來的片刻想到了一個意義很重大的問題。
姬雲華與談笑約定十年煉氣,只要談笑達到了煉氣後期便可在十年之後去玉華峰與他和秦清微聚首一次。可如今不到十年,談笑已經達到了條件。
方才還在懊惱沒能衝破那最後一重的談笑這會兒突然從心窩子裡激動愉悅起來。這會兒她是開了竅了——既然修為已成,師父又正好在來朝傳道,如何不能一見?如何非要苦兮兮地尋了這機會躲出來?想到此處,她真恨不得腳下能御風,背後長翅膀,趕緊回到來朝峰去看望那六年來毫無音訊的師父,生怕錯過了時間她的師父就要離開來朝了。
談笑的急切和不安影響了白頭,也被白宛然和席若虹察覺。
白宛然以為她是急於將白頭脫手,於是安慰道:“談道友稍安勿躁。白頭是靈獸,向來甚有靈性。今日更甚以往。它既親近於你,定不會傷害你。你我速速去那來朝峰稟報掌門真君,到那時自有解決之道。”
席若虹瞪著眼道:“他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別人求還求不來呢,他倒敢嫌棄起來!白白讓他沾了白頭的靈氣還擺出這幅模樣,給誰看呢?”
白宛然挑眉道:“若虹,談道友並非心思邪惡之人,你怎能這般說話?平日裡姑姑……”
“好了好了,我不去了我走了,走了還不成嗎!姐妹們,走啦走啦,別姑姑回來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席若虹嘟了嘟嘴,幽怨地看了眼白宛然,轉身跑了。
“你……”白宛然失笑,與眾姐妹告別,示意談笑跟著她走。
而此刻的來朝峰德善殿,卻如同修羅煉獄。
雲華真君和幾位真人去來朝峰當然不止是論道傳道而已。
“道”這個東西,虛無縹緲,說得再多,論得再透徹,悟與不悟還在各人。
火熱討論爭辯的場面慢慢冷靜下來。精明的弟子們都知道之前那一番論戰定是雲華真君和八位真人對他們的考察。該表現的都表現了,現在該是高高在上的仙師們表態的時候了吧?
人有百態,仙師們看人自有一套方法。
姬雲華忍不住犯懶,身子稍稍歪斜了一點。
王清潤素知這位師父的脾性,趕緊湊上來笑聲道:“師父,他們都看著您呢。”
姬雲華斜斜看了眼下方,笑道:“好,開始吧。”
堂下竊竊對望,開始什麼?
姬雲華輕輕抬手,長袖隨之微揚,舒展了褶皺。
“諸位論道不錯,只是論而不行非道也。本君帶了八位真人前來,他們是想從諸位之中挑選一二合意的徒兒,帶在身邊悉心教導。諸位可不要辜負了本君的美意。”說完大手一揚,袖擺遮住了他半張臉,下頭的人隱隱只看到他左邊微微上翹的嘴角。
彈指一揮間,雷嘯之聲平地轟鳴,伴隨而來的是各種各樣妖獸的嘶吼怪叫聲。
立馬有人僵硬了身子,而有的人腳跟往後挪了挪。
可災難瞬息而至,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伴隨著各種各樣妖獸聲音而來的,是憑空奔撲而來的龐大的妖獸軍團。
各種各樣醜陋兇狠的妖獸齜牙咧嘴著衝過來,嘴角或流著白涎,有的妖獸身體還是殘缺不齊的,傷口處正汩汩淌血。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態勢和攻擊力。
越來越多的妖獸從半空中冒出來,遮住了雲華真君和真人們的身形。
絕望,恐懼,逃!
有人尖叫起來;有人想抽出木劍抵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