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片刻。淡聲道:“我去一趟鄞州,你們若是這邊有了訊息通知電即可。”
魏星面目沉肅地應了一聲,回答:“我派人護送主子,也能給主子帶個路。”
阿依點了點頭,開啟櫃子從裡面取出大大的藥箱,她只帶了這一樣行李,拎起來帶上小赤出了門。
即刻出發,阿依帶著阿勳、風雨雷電和魏星派的二十個衙差星夜兼程、風餐露宿快馬趕了四天,終於在第五日破曉時來到鄞州的城門外。雖然道上並不太平,但阿依帶的人多,又都是官差,人們只以為是官府在執行公務,倒也沒有人前來找麻煩。
在遠遠地望見鄞州城門後,阿依便給了賞錢讓二十個衙差回去,緊接著帶領阿勳和風雨雷電向城門飛馳而去。
足足跑了一刻鐘才跑到城門外,城上的人立刻放了一箭直挺挺地插在土地裡,發出震顫的響聲,城門樓上的人高聲喝道:
“來者何人?報上姓名,所為何事!”
因為這一面還是大齊國地界,他們知道不是敵軍,但也分外警惕,普通百姓是不敢在封城的時候隨便就來的,看見當兵的普通百姓躲開都來不及,哪裡還敢往前湊,他們以為這人必是送文書的人,所以做了例行盤問。
阿依勒馬在那柄羽箭前停下,春蔥跺了跺蹄子,繼續發呆。小赤則不高興了,從阿依的脖子上抬起腦袋,直挺挺地立起來,噝噝地吐著信子。
阿依拉著韁繩,抬頭仰望著城門樓,朗聲開口道:
“我叫秦解頤,來見我的夫君,我的夫君是你們這裡的元帥!”
城門樓上的守城兵在她一開口時就呆住了,本以為馬上的是一個小小的少年,竟然是個女的?是女的不打緊,她說她叫什麼?秦解頤?來見她家夫君?她家夫君竟然是墨元帥!
“我的娘呀!這不是依大夫嗎,依大夫來了!”五大三粗的漢子瞪圓了眼珠子,兩顆眼珠子都快脫眶而出了。
“什麼?三少奶奶來了?”一人推開他,揉了揉眼睛,向城門下瞪圓了眼珠子問。
“是依大夫嗎?真是依大夫!”
“三少奶奶!三少奶奶來了!”
“依大夫!是依大夫!來人,快去稟告賢王殿下,依大夫來了!”一群守城兵全都歡騰起來,嚷嚷個不停。
阿依騎在馬上聽著他們的歡呼,總感覺他們的歡喜裡帶著終於得救了的興奮感,一顆心沉得更厲害,蒼白略顯憔悴的面容繃得更厲害。城門很快便開啟了,阿依催促春蔥飛奔入城,一輕騎兵立刻出列,恭恭敬敬地道:
“夫人,請隨卑職來。”
阿依點了點頭,也沒時間留意一溜兩排或灼熱或好奇或驚愕地望著她的眼神,跟著那輕騎兵一路縱馬,很快便來到一座闊氣莊嚴的宅邸,正是鄞州知府的府邸。
阿依下了馬,徑直進入宅邸內。知府的住宅自然不會有帝都達官貴人家的廣闊,她跟著前面領路的小兵沒多久便來到一座整齊的院落前,憔悴發青的景澄和一身烏鴉黑讓人看不見他的臉的蘭陵秋正站在小院裡。
“你怎麼來了?”景澄見她進來,上前一步,蹙眉問。
阿依沒有回答,而是望向蘭陵秋,沉聲問:“什麼毒?”
“你知道了?”蘭陵秋微怔,在她直勾勾的目光裡頓了頓,低聲回答,“蛇花藤。”
“那是什麼?”阿依聲音發顫地問。
她沒有聽過這種藥,但感覺上必是出自越夏國,當年三國之戰過後越夏國雖然被迫退居不毛之地,卻也得到了意外收穫,那就是現在的越夏國境內盛產大量的奇特的有毒的植物,加之越夏國本就擅長制/毒,他們甚至還會將這些毒物用在戰爭上,使戰爭最後演變成毒物戰爭。
現在的越夏國王室雖然沒有了當年的輝煌,卻也是極擅長用毒的。
“蛇花藤是越夏國王室飼養的一種會像蛇一樣攀爬移動的藤蔓,它的花汁劇毒,只要遇到血就會將血液逐漸凝結住最終全部凝結堵塞在血管內,一旦毒隨著血液流入心臟,心臟將不會再供血,毒血所到之處的臟腑亦會被毒素侵蝕導致漸漸衰竭,這段過程中人會出現呼吸困難,重度昏迷,臟腑力竭,一直到死去。”
一張秀美的小臉霎時褪盡所有血色,阿依的身子微微搖晃,若不是景澄扶住她,她一定會癱坐在地上。明明整個人的狀態是幾欲昏厥的,神智卻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清醒。
“他現在、已經到了哪種程度?”她顫抖著聲音,半垂著頭,問,不想讓人去注視她的眼睛,因為她感覺眼裡的慌亂已經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