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悉數出席,家裡只剩下阿依。
接近未時,一則勁爆的訊息從宮裡傳來。
“皇上為墨二公子正名,在中秋宴上承認墨二公子為他的私生子,說了一些這麼些年墨二公子受苦了之類的話,並當場封墨二公子為燕王,追封墨二公子的生母墨家的姑奶奶為敬皇貴妃。護國候和護國侯夫人養育燕王殿下有功,護國候被加了一個太師銜,護國侯夫人被皇上封為燕國夫人。燕王殿下已經被賜了燕王府。就在賢王府隔壁,大概要不了多久燕王殿下就要搬離護國候府去燕王府了。”阿勳立在阿依面前,肅聲稟告。
阿依正在練習針灸,聞言久久沒有說話。一雙漆黑的杏眸閃爍來閃爍去。搖擺良久,才低聲開口,詢問:
“秦家祖墓那裡,都準備好了嗎?”
“是,已經按照姑娘的指示一切準備就緒,只等著姑娘撒網了。”
阿依鮮紅色的嘴唇勾起,漾開一抹似笑非笑,幽聲道:“撒網也需要對方的配合。我想要網住的那一位還真是出奇的配合,只要他一直揣著一顆對什麼都不信任的心。倒是能省了我許多事。”
“另外還有一件事,公孫三公子突然被從軍職上調出來,被安排到刑部做了從四品郎中。”
阿依微怔,蹙眉道:“軍職突然被調成了文職,還成了刑部郎中,刑部郎中應該是墨大人的手下吧?”
“刑部郎中是輔助刑部尚書工作的,不過眾所周知,在刑部裡尚書只是個擺設,實際的掌管人是墨侍郎,說是成了墨侍郎的手下也不為過。”
阿依一面用左手不甚靈活地於指縫間轉動長針,一面陷入思考,上一次公孫霖遷怒於她說不定就是因為聽到了風聲,今天任命正式下達,公孫霖一定會比那天更鬱悶。
公孫霖與墨硯一直不和,不管是因為家族立場,還是因為公孫霖這個天之驕子碰見了比他還要驕子的墨硯心生嫉妒,總之他們一直不和是事實,一直不和的兩個人,這一下公孫霖卻要去受不可一世的墨大人的管束,的確不會太爽。
因為站立的時間太長,停止工作思考的時候竟然兩腿發軟,她在凳子上坐下來,思忖了良久,皺皺眉,道:
“阿勳總管,你出去打聽一下,看帝都城裡有哪裡有宅子賣,不用太大,三進三出就行,地段不用多繁華但治安一定要好,若是有合適的,講講銀子以大姑娘的名義買下,錢我來出。”
阿勳微怔。
阿依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多言,只是道:“若是碰見合適的回來回我拿銀子,房契用秦無憂的名字,之後房契我先收著。”
阿勳愣了半天才似乎明白了什麼,面色一肅,沉聲應下,轉身出去了。
阿依坐在凳子上,眉微蹙,眼眸深處掠過一抹擔憂。
……
八月十六。
用過早膳後墨硯先去上房了,待他回來時卻驚訝地看見阿依正坐在梳妝檯前被香芋勻抹脂粉,冬兒立在阿依身後為她高高地挽了一個複雜的髮髻,並簪了幾朵清新脫俗卻又不失華麗富貴的珠翠。阿依從梳妝檯前站起來,轉過身,一襲淺黃色交領綢衫搭配一條青藍色百蝶穿花百褶裙,外罩一條正紅色象牙白撒花長褙子,嬌美鮮豔中隱隱透著一絲恍若晨露芙蓉般的清麗淡雅。
墨硯的臉刷地黑了,不悅地質問:“穿成這樣你要去哪裡?”
“程姑娘約了我去慈安寺上香,順便賞桂花遊湖。”阿依輕描淡寫地回答。
“什麼?你也去?”墨硯很驚訝,眉尖微蹙,出乎意料又有點不願意。
“程姑娘邀請我一定要去,怎麼,墨大人不喜歡我也去?莫非是我去了會妨礙墨大人什麼事?”阿依歪了歪秀麗的小腦袋,輕飄飄問。
“你這是什麼話。聽起來真奇怪,出去遊玩會妨礙我什麼事,我是擔心今天去慈安寺的人太多會把你擠壞。”
“這一點墨大人不用擔心。我雖小卻不是螞蟻,不會出門玩一次就被踩死的。”阿依平板地回答。
“……”她今天說話為什麼這麼奇怪,雖然語氣和平常沒兩樣,他卻品出了一絲不爽,她會覺得不爽,他不敢相信,於是他一頭霧水。
阿依用一雙大大的杏眸直勾勾望著他。忽然深邃地眯了眯,墨硯心裡竟然很沒出息地打了個激靈,才想張口說話。阿依已經被綠芽套上了一對翡翠鐲子。
她因為職業的特殊性從來不會在手上進行裝飾,突然戴鐲子,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墨硯莫名其妙。
兩人出了護國候府,從側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