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躺在巖岸上,悠閒地吃起抱兒先前帶來的果子。
予霧趁海鬼讓分神之際,揹著他快速披上衣服、系攏腰帶,接著便迫不及待攤開那份珍貴的手稿,望向上頭還算娟秀的字跡。
真是夏兒寫的!
盯著捲紙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跡,予霧不由得紅了眼眶,才短短數日,她已感覺十分遙遠。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嘖,聽起來就觸黴頭,你怎麼會叫尚夏公主寫這麼個奇怪的文章?”
海鬼讓靠向予霧,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手稿上的文字。
“這詞是蘇軾寫來悼念亡妻的,表達的是他對亡妻深切的懷念之情,不是什麼奇怪的文章,更不會觸黴頭。”予霧皺眉解釋,可才一回頭,卻險些觸及他貼近的面容。
予霧心一抽,連忙反射性向旁挪動,再度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我說這位叫蘇軾的仁兄實在沒用,自己的女人死了只會寫這種陰陽怪氣的文章,換作是我,誰敢讓我的女人有個‘萬一’,我海鬼讓直接殺了他來悼念,還比較實際些。”海鬼讓霸氣道,眼中有不可一世的狂妄。
第38節:一想到你呀(38)
“人有生老病死,萬一是她自己生病去世的呢?”
“所以成為我的女人就要健健康康的,不能體弱多病。”他勾起嘴角,看著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莫測高深,“像你,就太病弱蒼白了,該多曬曬太陽。”
“我健康與否,恐怕和你沒有關係吧!”予霧淡淡回應,況且她根本就“不想”也“不會”和他有任何其他的瓜葛。
“話別說太早,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你和我就會有‘特殊的關係’了。”
“不可能。”
予霧別過臉去,將注意力再度拉回到寫著“江城子”的手稿上;海鬼讓則打了一個大呵欠,故意露出無趣至極的表情。
“不過就是一堆文字寫來寫去,有什麼好看的?”
“這篇文字是夏兒寫的,就是不一樣。”她指向中間的一排字:“你瞧這幾個字——”
他傾身湊上前,念道:“土滿面,發如霜……”
“它的原文應該是‘塵滿面,鬢如霜’才對,可夏兒每次都會固定寫錯這兩個字,所以我才會相信你不是拿假筆跡來誆騙我……”
“哈哈,原來尚夏公主的書也念得不怎麼好,竟還會寫錯字——”海鬼讓放聲朗笑,開始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她不一樣,她可比你們用功多了。”
見海鬼讓肆無忌憚地取笑夏兒,予霧當然不會坐視不管,他實在笑得太過囂張,令人生氣。
“咦?又板起臉來了?”海鬼讓挑高眉,想起他應得的“報酬”,“如果我沒記錯——你剛才不是答應要笑給我看嗎?”
“抱歉,我的笑已經被你剛才給笑完了。”她冷駁道。
聞言,海鬼讓笑得更放肆:“你打算賴賬?”
“只是陳述事實。”她現在已十分惱他,哪可能笑得出來?
“果然哪……果然……”他故意拉高語調,但笑不語。
她瞄了他一眼,道:“你想說什麼?請直說,不要欲言又止的。”他曖昧的態度令人不舒服。
“我說果然是君子一言,‘死’馬都難追呀——”
第39節:一想到你呀(39)
“什麼意思?啊——”
予霧話語未落,忽覺身子一輕,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被他橫抱了起來。
“你……你要做什麼?”她臉色赤紅,全身緊繃,“放……放我下來!”
“你想不想知道,賴我賬的下場?”他笑得有些邪惡。
“不想!”她拼命捶打他的胸膛,“你快放我下來!”
他無動於衷地繼續抱著她走向海里,並且大方送她一個大大的笑容。
“可是我想知道——”
“你……”
予霧驚愕地瞪大眼,在和他對視的剎那,她再度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已被狠狠拋入海中——
而在海水淹沒她的憤怒之際,她惟一聽到的是他狂妄的笑聲!
5
他終於見識到何謂“冰美人”,他眼前就有一個!
海鬼讓執起酒杯,一面欣賞著予霧冷冰冰的怒容,一面和堡內所有兄弟豪氣對飲,自在狂放的舉止,顯示出他的志得意滿。
而其他人雖然表面上喧鬧著和海鬼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