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愛玲也點頭說道:“翼晨,真不是我們故作神秘,有關我們和振強以前的事,你不需要理解,你知道清楚我們現在只是幾個普通的老人就行了。”
鄭翼晨若有所思,緩緩點頭:“我不問了。”
就算雷動夫妻不說,他也能猜測出幾分:衛生局局長林源,對原鯤鵬敬畏有加,連他的名字都不敢說出來,足以證明他的身份非同小可。
雷動的卓然氣勢,董愛玲的淡雅氣質,都能看出兩人的不凡之處,兩人剛才提及的幾位名醫,無一不是專門給高層看病的御醫,在醫院根本無法見到這些人的蹤跡。
兩人既然能和這類名醫相識,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權勢的象徵呢?
所謂權力的漩渦,國內爭權奪利最厲害的一座城市,除了首都之外,鄭翼晨也想不出第二座了。
毫無疑問,這三個老人,都是從首都遷至g市的。
至於隱居的原因,自然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他們不肯告訴自己,其實是為了保護自己。
鄭翼晨一想通這點,也就住口不問了,改口說起一些和原振強發生的趣事,將兩個老人逗樂,笑得合不攏嘴。
聽到他說起羅賓時,雷動笑道:“這隻老貓到現在還活著?它都快老成精了!”
鄭翼晨大感意外:“雷大叔,你們也知道羅賓嗎?”
“當然了,那個龜兒子年輕的時候,不管去哪裡,都會把這隻貓帶在身邊。”
鄭翼晨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一隻貓怎麼可能活那麼久?而且它現在看上去也不像老態龍鍾的樣子,一口氣下五樓,還不帶喘氣呢!”
轉念一想,羅賓的表現,極盡妖孽之能事,確實不想一隻普通的貓,原來是有幾十年的歲月積累,難怪自己鬥不過它了。
雷動嘿嘿笑道:“這隻貓的奇妙之處,你以後就知道了,那個龜兒子,曾靠它躲過幾次殺身之禍。”
鄭翼晨撇撇嘴,一臉不以為然:“它的奇妙之處,我早就領教了,還差點被它害死!”
想起自己險些被眼鏡王蛇咬死的經歷,他的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雷動認真的說道:“你可別小看這隻貓,我都在它那裡吃過苦頭,也不知道它是什麼品種,當時我有問過他,他又不說,只是說這隻貓是他的護身符。”
“護身符?我看是催命符吧!”鄭翼晨忍不住出言挖苦,一旦涉及到羅賓,他總會定力大失,整個人顯得十分急躁。
雷動又說道:“真奇怪,他臨死前,居然把貓捎給你寄養,不交給鯤鵬,看來他是真的很看好你了。”
董愛玲插嘴說道:“廢話!還好他看好翼晨,你才能撿回一條命,可以說是振強間接救了你,你還一口一個龜兒子稱呼他。”
雷動伸出唯一能動彈的右手,掀起自己的上衣,露出上身的肌膚。
他雖年近花甲,身上白皙,肌膚緊繃,沒有一點老年斑和贅肉,鄭翼晨注意到,雷動的身上有幾道刀痕,或長或短,靠近心口的部位,則有一個花生米大小的傷痕。
那是子彈射入人體後留下的痕跡。
雷動滿面自得之色,指著身上的傷疤對鄭翼晨說道:“不是我瞎吹,我這大半輩子,經歷過不下上百場戰役,每次都衝在最前頭,很少受傷,就只留下這幾道傷痕。這個彈痕,就是救龜……原振強的時候留下的!不是我的話,他早死了!”
董愛玲面色緬懷:“你幫他擋了那一槍,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了過來。他這人脾氣怪,誰都不服,自從那一次過後,就心甘情願叫你做大哥,他犯牛脾氣時,也只有你才勸得動他了。”
雷動哈哈大笑:“很多時候,都是我和他一起犯牛脾氣,然後被你捏著耳朵帶到首長面前認錯……”
他回想起和原振強在槍林彈雨中,出死入生的歲月,又想起那個一臉桀驁的年輕人,心甘情願叫自己大哥的情形,笑得越來越大聲。
可是那股悲憤抑鬱的情緒,卻是多大的笑聲,也掩蓋不了。
鄭翼晨聽到雷動的笑聲,忍不住悲從中來,完全能感受到雷動與原振強的兄弟情誼。
“這就是……生死之交啊!”他心中不無豔羨地感慨道。
“就因為這一槍,我當面叫他龜兒子,他都要老實答應一聲,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當年我救了他的命,今天他假借你的手,救回我一條命。唉,這份救命恩情,算是還清了,以後不能再叫他龜兒子了。”
雷動說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