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衝鄭翼晨嘿嘿一笑:“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你了。”說完悠然離開辦公室,頗有一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風範。
眾護士目光不善,冰冷傲嬌,兼而有之,讓鄭翼晨有一種“羊入狼群”的既視感,背脊冰涼,頭皮發麻。
黃秋玲打了個哈欠,沒好氣說道:“你有什麼事,快點說,我們還要去給病人打針水呢。”
鄭翼晨用一種真誠懇切的語氣說道:“我知道,我那晚的行為,傷透了你們的心,可是,當時的情況,遠比你們想象的複雜……”
陳玉霞打斷他的話,語氣不屑:“有多複雜?不就是一個畜生對它的主人搖尾乞憐嗎?”
鄧蘇英好心糾正她的錯誤:“不是主人,是……女,王,大,人!”
駱桃嬌笑幾聲:“你們說說看,他偷了女王大人的項鍊獻殷勤,會不會被罰跪搓衣板?”
鄧蘇英搖頭說道:“這是普通女性的懲罰方式,我們女王大人威武霸氣,肯定會賞賜他一頓‘愛的鞭撻’,沒準還玩上滴蠟了呢。”
眼看這群不依不撓的小護士,越說越離譜,身為大姐頭的鄺雅芝趕緊出面維持秩序:“喂,喂,喂,聽翼晨說下去,不準插嘴。”
她偷偷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曉桐,將駱桃拉到一邊,附耳低聲埋怨道:“你也是的,罵就罵唄,說什麼項鍊?不是存心添堵嗎?”
鄭翼晨苦笑一聲:“這段時間來,不管你們怨還是恨,我都在外科,得過且過。不過我已經透過入職考試,下個星期一,就要轉科到針灸科上班了。”
鄺雅芝柔聲說道:“翼晨,恭喜你啊,終於得償所願。”
“謝謝雅芝姐。”鄭翼晨接著敘說,“看在大半年的相處份上,請大家賞個臉,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在離開科室前,明天中午請大家吃餐飯,感謝各位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照顧和關愛……”
他語氣誠懇,娓娓道來:“我一直記得,在得知我在公車被人用刀劃傷時,大家對我噓寒問暖;我也記得,在張主任批鬥我時,是你們冒著被護士長訓斥的風險,站起身來為我作證;我還記得,在我肚子餓的時候,是你們準備了一大碗熱騰騰的湯圓……”
最初發生的時候,本以為只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瑣事,分別在即,講述出來,卻發現處處充滿了溫馨與歡樂,鄭翼晨說到後來,想到生日宴會後,和這群護士的形同陌路,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微紅。
當然,他回想到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些,還有與曉桐的平安夜約會,被逐出住院部時的共述衷腸,還有在家中首次見到她的淚珠漣漣……
只不過,這些往事,是屬於兩個人的回憶,不足為外人道也,鄭翼晨也沒有講出來,但他望向曉桐的時候,卻相信她此時此刻,心懷必定是塞滿了這些往事。
鄭翼晨字裡行間的情真意切,鄺雅芝等人都感受到了,女人本就是情緒化的動物,容易被情感支配,這番話說得她們心頭一軟,萎了之後,再也硬不起來,甚至暗暗後悔剛才說話過於刻薄。
黃秋玲開口說道:“我們都聽曉桐的,只要曉桐肯去,我們這些人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鄭翼晨眼巴巴望著曉桐,心中忐忑。
曉桐沉吟了半晌,語氣淡漠:“反正再過一段時間,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趁這個機會,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餐飯也好。”
鄭翼晨見她鬆口答應,喜不自勝,展顏笑道:“瞎說,怎麼會沒有見面的機會?我一有時間,肯定抽空過來見你們,外科可是我的大本營!”
曉桐沒有答話,與他凝視,眼神中百感交集,又是悲切,又是怨憤,又是釋然,還夾帶有一絲斬不斷理還亂的淡淡情愫,轉身離開辦公室,忙碌去了。
鄧蘇英發出一聲怒吼:“好,明天就是報復的大好時機,我一定滴米不進,就等著中午那一餐,吃窮你這個混蛋。”
鄭翼晨心下竊笑:“反正是勇哥做東,你們吃多少都沒關係。”
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康他人之慨的大好時機,故作大方,朗聲說道:“明天誰點菜點便宜了,我都跟誰急,我會準備好全部身家,你們竭盡所能痛宰我吧,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星期天中午十二點,陳勇為鄭翼晨舉辦的餞別宴如期舉行,地點挑在醫院附近的一家名叫樂韻餐廳的星級飯館。
除了當天值班的醫生和護士之外,剩餘的所有醫生與護士,都齊聚一堂,上次有這種盛況出現,還是陳勇就任外科主任後舉辦的慶功宴。
鄭翼晨區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