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高頻率捻轉手法活動毫針,不啻於一根微型電鑽,這才能刺破顱骨,耗費的心力之深,常人根本難以想象。
他的行針手法別開生面,白祺威也不好受,彷彿被人掀開了頭蓋骨,用鐵棍肆意攪拌腦內器官,攪成一團漿糊。
腦為神明之府,對人體關係重大,從西醫角度來講,人體的運動,感覺神經都是以大腦為中樞,控制全身。
白祺威瀕死之軀,腦部機能早已喪失大半,鄭翼晨的這一針,徹底啟用了他腦部神經,重新恢復了運轉!
白祺威雙目上翻,面目猙獰,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超乎想象的巨大痛苦以頭部為樞,侵襲全身,使他出現了類似癲癇的症狀。
有一個瞬間,他真想大喊一句“把針拔了,讓我死了乾脆”,與此同時,白祺志與常歡猖狂得意的面容掠過心頭,使他生生按下這個念頭。
絕不能……讓這幫害苦他大半生的奸人自在逍遙!
鄭翼晨擔心的問道:“白大叔,你覺得怎麼樣?撐不撐得住?”
白祺威咬牙喝道:“繼續!”
鄭翼晨見他身體停止震顫,又捻轉數下,維持著百會穴的得氣感,左右手同時拿起一根毫針,分別刺入白祺威足心的湧泉穴。
一股足以鑽心蝕骨的劇痛從雙足足底逆衝而上,與巔頂的痛楚相會,揪成一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同不安分的鬥牛,在白祺威的體內肆意衝撞。
“嗯……”白祺威吃不住痛,不由自主喊出聲來。
鄭翼晨的這套針法,名為“貫天通地續命三針”,取穴為頭頂的百會穴,與足心的湧泉穴。
這兩個穴位,一個位於人體的最高點,一個位於最底部,合併起來,稱為“天地二眼”,是儲蓄天元與地氣的孔竅。
百會穴頭頂青天,為天眼,有儲蓄天元的功用,屬陽。
湧泉穴腳踏實地,為地眼,可以儲存地氣,屬陰。
兩穴只起到儲蓄功用,容納的天元地氣,除非受到外來刺激,才能夠被人體所用。
白祺威生機已斷,陰陽離決,要想讓他多活些時日,只能假借身體外物,也就是天元與地氣。
鄭翼晨用針法激發出原本就儲蓄在他體內的天元與地氣,二者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團達到完美平衡的陰陽氣機,重新激發白祺威體內的生機。
過程說來簡單,代價卻無比巨大,原因在於這股氣機,在延續生命的同時,也給人體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這股氣機畢竟不是人體原有物質,難以避免會有排斥反應,好比一個人做了臟器的移植,明明匹配,日子久了,也會起排斥反應,導致臟器衰竭。
人體對這股氣機的排斥,則是異乎尋常的強烈,在它侵入的一瞬間,就起了反應,讓人感受到巨大的痛苦。
只要氣機在人體存留一秒,必死之人就能多活一秒,那種痛苦也如影隨形,沒有絲毫減弱的勢頭。
根據書裡的記載,嘗試以這套針法續命的人不在少數,其中不乏鐵血的將士,剛毅的偉人,可他們並不能撐過一刻鐘,就情願一死了之,也不願活著受罪。
而白祺威這個普通老人,需要忍受這股痛苦長達兩天時間,鄭翼晨根本難以想象!
他緊張的嚥了口口水,注意觀察老人的一舉一動。
一旦他表現出經受不住的面容,鄭翼晨就會立刻把針拔掉,了結他的痛苦,以及……生命!
這是一場豪賭,一場不能輸的豪賭,卻無法由鄭翼晨左右,只能寄望於白祺威的意志。
報仇的執念,能否勝過**的痛苦?
“白大叔,該做的我都做了,接下來就看你的,加油!”
白祺威頭面部青筋暴露,連最小的血管,都虯結成團,組成縱橫交錯的“溝壑”,豆粒大小的汗珠沿著溝壑下劃,匯成一道水流。
一道由汗珠形成的水流。
若不是親眼目睹,鄭翼晨窮盡想象,也無法想象一個人居然能有這樣的流汗方式。
汗出如瀑。
鄭翼晨感同身受,手心開始冒汗,從他做完針刺手法到現在,才過了不到一分鐘,時間的寬度卻被白祺威痛苦無限擴大,起了一種古怪的粘滯感,像是已經過了好幾個鐘頭。
“咯嗒”幾聲脆響,似乎是什麼堅硬的東西被咬斷了。
白祺威張開嘴巴,吐出了幾顆帶血的牙齒。
他生生咬斷了自己的牙齒!
鄭翼晨牙齒髮酸,喊道:“白大叔,夠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