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蒼白。
“姑娘,你還好吧?”蘇映潮伸脖兒探了探,更忍住自己心裡頭的不適,硬是拉住人。“你們等的人……啊!”
霎時,她的手被江重濤反制住,而他的神情是既蒼白且帶著怒氣。
“你……”看著他,有點疑惑且猶豫,但拗不過與他的僵持,是以她回頭又對寺前兩人喊:“姑娘你等著的人來了!你不過來,我一人恐怕抓不住他。”
她等著的人?“他來了嗎?”將老婦攙至一旁,那女子跛著腳走了來。“在哪裡?在竹林裡嗎?”僅看了蘇映潮一眼,便眺向竹林。
嗄?人不就在眼前嗎?“在這裡呀,我現正拉著……哎喲!”這回她話都來不及說完,就被江重濤拽著往來時路去。
她不停掙扎,且回過頭,可也只見那女子以困惑的眼神瞅著她,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拖著離去。這……怪了,莫非她看不見?
“重濤兄!”她反握住那擒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兩隻腳掌更是抵著地,想止住他。“重濤兄,你再不停下來,我……”
“你如何?”突地停步,在竹林對映的翠綠光線下,他回望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肅然。
“我?”愕然於他的態度,但她出發點既是為他好,自然理直氣壯。“我想幫你。”
“我不需要你多事,你可以走了。”鬆放她的手腕。
他居然趕她?還說她多事?“我……我就是不想走。她在等你,你也在等她,那為何不見面?”見面?對,還有一個問題。“她是不是看不見?剛剛她好似瞧不見你,你是不是為了這個,所以才想採幽冥花?”為了她的眼疾和腳傷。
聞言,江重濤臉上頓現一抹似笑非笑。他嘆,嘆這女子在這時還能讓他哭笑不得。“不是她看不見我,而是我……”登時,他身形微晃。
“你怎麼了?”探手想攙住他,卻被他格了開去,可她並不以為忤。“你是不是餓了頭昏?我幫你買了兩顆包子,你快吃……”她掏出包子。
“蘇映潮!”他喝道。
“啥?你對我大聲也沒用,快拿去。”將包子塞進他手中的同時,她發現他的手竟冰涼如屍。“天,兩天沒吃,連溫度都沒了。”這讓她想起還在洞穴的時候,他的全身亦是如此,可那時是因為他溺了水呀。包覆住他的手,她摩擦著。
“我本就無體溫……”音量陡降,而一道淡紅的血水更自他鼻中淌出,答地一聲,落在蘇映潮的手背上,這令她駭了好大一跳。
“啊!你怎又流鼻血?這回包子都還沒下腹呀!”抬手替他拭去,但那紅液依舊是詭異地流出。
“我這樣,不單是吃東西的緣故。”她……非要知道實情嗎?又是一晃,他踉蹌,若非蘇映潮挺著他,他早跌坐。
“要不然還有什麼?不成不成,你要嫌我多事也好,你要就此討厭我了也好,你吻我的原因我也不問了,現在我得先將你送到醫館。還有,幽冥花我暫且幫你保管,等你好點再說。”
凝望住她,他的眸光掙扎。“我……非人。”腿軟,這下真的跌坐。
“試著站起來,我一個人無法揹著你走。”將他的臂搭上自己的肩,努力使著力氣。
“映潮,我……不是人。
“嘿咻!”她使盡吃奶的力道將他撐起,並無奈他的自責之詞。罵自己不是人?也只有他這種人才會了。“好好,你要是良心不安,覺得對我不起……”
“我是鬼。”
“我現在沒空聽……你?”猛然望向他,那張貼在她臉側的臉,轉瞬之間竟死灰裡泛青,且鼻耳均淌血。“你你你你說你……什麼?”她不由地結巴。
“我是鬼,是魂魄不是人……”他慘笑。
嗄?這……這怎麼著?可瞧他這個樣子,真的就像……“你當真不是?”朦朧間,她憶起一些事——諸如初音所說的那些魂呀鬼的,諸如重慶街上小販瞧不見他,還有剛遇上他的時候,他以為她該看不見他,甚至……甚至他身上較之常人過濃的江水味。這難道是真的不成?哀哉,她居然辨不出人或鬼。
“因為我只是魂魄,所以她剛剛看不見我;因為我是魂魄,所以吃了世間之物會呈現死狀;而也因為我是水中之魂,所以……”靜望著她,等待她的反應。
孰料只呆愣半晌,她搖搖頭,僅忙著趕掉那不專注。“這下……這下頭大了!是人我送醫館就行,是鬼我往哪兒送?”急出滿額汗,伸手對住他的人中又是一拭血。
“你?”極度驚愕。“你……不怕我?”尋常人到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