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寂,寥靜如死,那有半點人影。
憑三人那份奔雷駭電的輕功,配合迅雷不及掩耳的突擊,決不可能被人溜走,晶心道人不由怒叱道:“伍天術這種玩笑可鬧得大了!”
伍稼青語為之塞,從內心發出陣陣冷笑。
語未畢,刷刷,兩條人影迅快地滑身撲過,張目一看,卻是枯木居士和石劍田。
伍稼青一咬牙,跟隨飄飛出去……龍野疾如一縷輕煙,身形晃眼已至隧道口,驀然……
他輕噫一聲,身形剎然停止,倒退幾步。
山風陣陣,冷露悽悽,一鉤弦月,高照天際,淡淡清麗的光華,斜映著一條細長人影,橫塑在隧道洞口。
龍野暗自納罕,牧田夫明明是被自點昏穴倒地,這條人影又是從何而來。
那人斜依洞旁,是以見不著身形,只是那長長影子靜靜地橫伸過洞。
龍野心中凜駭,不敢冒然衝過。
良久那子影子無所動靜,龍野微感灼地忖道:“這是誰?難道劍鷹幫的……”
這時影子開始移動了,漸漸露出紅色道袍,肥肥胖胖的背影。
那人驀然停止腳步,以背向洞,身軀僵直,憂如披紅袍的石塑像,只見腳下輕踏草尖,輕似飛絮微塵,宛似凜虛懸立。
就以這份輕身提氣的功力,已足使得這位天縷傳入感到震駭,龍野心中既急且驚,遙遙抱拳沉聲道:“面前是何方高手,存心何在?”
但對方並不置笑,渾然不知後面有人說話似的。
龍野忍耐不住,悄悄移步上前,剛到洞口,故意乾咳幾聲,以示光明,那人依然冷冰冰默立不動。
這等沉默冰冷的態度,反而使得龍野心底洞一股寒氣來,無法揣測對方用意何在?這隧道洞口,高約二丈,但寬僅容二人擦肩而過,那人居中而產,兩旁剩下的空隙,以龍野魁梧雄壯的身軀,實無發擦地。
龍野無可奈何,沉住氣,朗聲道:“前輩,在下冒犯了”這一句是龍野含內力所發,聲音有若金聲玉振,空山人靜,分外響響清澈。
卻見那人張開又瞄,冷然道:“洞非作開,路非你鋪,貧誼有先到之權,你如急於出洞,會不由我胯下鑽過去?”
說的不疾不徐,心平氣和,毫無溫怒之意,如同理所當然。
龍野被他這種冷然輕蔑的態度激怒,忖道:“我若由你頭頂飛過去,看誰是鑽胯下者……”
說時遲,那時快,忽然背後冷笑一聲,一股勁類罡風,襲體而到。
只風罡風颯颯,力逾萬欽,泰山壓頂似地直向龍野背後壓倒。
就在罡風及體,生死一發間,龍野毫不驚慌,口中清嘯一聲,身軀猛然一伏,娛蚣劍驟然出鞘,天縷銀星的劍法,已發出頓覆乾坤的威力,布出一道劍光罡幕,將全身上下前後,掩護得紋風不侵。
這一式乃是龍野情急之下鼓足真力猝發,真個快逾驚雷,間不容髮,說也奇怪,迎背而來的那股急強烈的罡風,一觸劍幕,立即有如殘雪向火,肖逝得無影無蹤。
偷襲的人原是晶心道人,他性情暴燥,一進隧道便施全力趕過枯木居士和石劍田,見一條人影呆立洞口,問也不問,一掌便怒擊出手。
一掌劈出,只覺勁力遭對方化開,這時他不由大吃一驚,放眼當今天下,能夠接住他這一擊的,怕數不出幾人,卻教這年未弱冠的少年,抬劍之間,破諸於無形,怎不令他心生寒意。
劍光收斂,龍野露出身形,卻見人影連晃,風聲颯颯,劍鷹幫的人已陸趕到。
前無了路,後有追兵,龍野心雖微凜,卻神色不變,左臂一拋,大喝道:“還給你們廣一團距影破空飛來。
那個巨影似乎甚是沉重,被龍野遂手一擲,競帶著破空洋,向疾飛而至,晶心道人怒哼一聲,單掌一託,視目一瞥,卻是暈迷的柳陽。
晶心道人生性高傲自大,登時怒火大熾,放下柳陽,信手在他背心一拍,柳陽已悠悠醒來。
這時枯木居士已來至身側,兩人驀然目光觸及洞口那道人背影,登時神色肅然。
這情景看在龍野眼中,不禁微感心驚戰悚,十之八九那古怪的道人,是劍鷹幫中相當有地位的人物,背腹受敵,洞口窄小,對他大是不利。
一個隧道中集中了二三十個人,卻鴉雀無聲,寥寂如死,教人不覺升起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恐布感覺。
龍野心神漸緊張了……過了片刻,那古怪道人墓然疾地一旋身,紅色道袍翩翩跟風起舞,宛伏一朵紅雲,煞地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