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天下,賺了錢另買田地。
縣城的人聽說過他這個子弟,但在家鄉他叫黃季豪,十八歲便隨親友到府城謀生,據說在淮安清江浦的水陸船行,有一份不錯的差事。
五六年來,每年返家三五次,歇息十天八天,又得回府幹活。
他從西面返鄉.並不會引人起疑。渭河距城西十餘里,從西面來是情理中事。
他仍然擁有坐騎。但不再穿騎裝,褐衫紮腳褲,樸樸實實,劍藏在馬包內.沒有人知道他是江湖仗劍之雄,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農家子弟。
進入東大街,碰上兩位認識他的人,還沒打招呼,他趕忙跳下馬,乖乖靠在街邊牽著坐騎走。
碰上了哪能躲得掉?一男一女攔住了他。
男的二十歲出頭,像頭大牯牛般雄壯。
女的約二八芳華,漂亮的臉蛋逗人喜愛,靈活的明眸顯得比實際的年齡成熟,穿得體面,碎花衫褲亮麗活潑。
一看便知是兄妹倆,男的看似粗壯結實,外表也流露出霸氣,其實距成熟男人期還遠得很,魯莽毛躁還沒脫離少年期。
“喝!黃老三,你回來了?蠻神氣的嘛!”小夥子劈面攔住去路,流裡流氣向他打招呼,沒大沒小:“你回來得正好。”
“你這小霸王如果說正好,那一定很不好。”他苦笑,向盯著他流露不懷好意怪笑的小姑娘,點點頭表示打招呼:“在外地混口食,餐風宿露挨凍受熱,哪能神氣?你們在家享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才叫好享受。近來手氣不錯吧?聽說你擲骰子的手法愈來愈神化了,贏了多少苦哈哈的錢?”
“少給我說話帶刺帶鉤,小心我打得你滿地爬。”小夥子晃動著大拳頭:“你永遠學不乖,非要被揍得半死才肯尊敬我小霸王徐元霸,哼!”
“好好好,我伯你。”黃自然打恭作揖,一臉苦相:“你徐家是本地古徐國的後裔,我哪敢不尊敬你呀!你饒了我好不好?我還沒到家你就動拳頭,太過份了吧!”
“沒出息。”少女狠盯著他:“你比我二哥高大,從來就沒看過你和他好好打一架。”
“打一架?老天爺!”他故意裝得可憐兮兮相:“你們家是本城的豪紳古貴族,四兄妹請了十二名武師,從小就被你們打得抬不起頭來,想起來就覺得腰痠背痛了。小霸王,你這位二妹,半年不見,愈長愈漂亮……”
“你胡說什麼?”少女沉叱,其實心花怒放。
“我是真心地讚美你呀:二小姐。”他當然知道小丫頭其實心裡高興:“我在外地南奔北跑。走過許多大埠頭,見過成幹上萬的姑娘們,總是覺得還是咱們縣裡的小姐們美麗漂亮,你二小姐尤其出色。小霸王去年娶了親,今年該你有婆家了吧?哪一家的俏郎君……”
“你敢說?”
小丫頭踏進一步,伸腳相撥。
“好好,不說不說。”他急退一步陪笑:“你的小蠻靴仍然裹了鐵尖,千萬請腳下留情。”
“混蛋:你還敢風言風語?”小霸王要冒火了:“明天到我家來一趟!”
“咦!你……難怪你說我回來得正好,也表示我麻煩大了,到底……”
“前天我買了三隻鷹。”
“你家裡有許多鷹……”
“不管用了,得訓練新的。我正為了請不到好的鷹把式而發愁,你回來得正好,從小你就是最好的鷹把式,一直就是第一把手馴鷹師。”
“哎呀!我哪有時間馴鷹?這……要不了幾天,我就得回府城幹活計……”
“你只要替我定性、理爪、馴飛,七八天就夠了,不許你推三阻四。這三頭鷹真不錯,一頭二十八兩,兩頭二十兩,我還真捨不得交給差勁的鷹把式調理呢!我家那三位鷹把式我就不放心。”
訓練獵鷹真不簡單,那是一種完全違反鷹的天性,十分嚴格的洲練,學問大得很,必須請專家調教,稍一走樣就成了懶鷹笨鷹。
專門訓鷹的人叫鷹把式,一眼便可看出哪一隻鷹可以馴成獵鷹。
比方說鷹的重量。成鷹的重量如果少於二十四五兩,訓練之後將失去體重四兩左右,本身就比野兔或大雁輕得多,說不定反而會被免或雁纏傷。體重超過三十二兩,就表示好吃痴肥,飛博的速度慢,靈活度不夠。
再說爪子。爪子短。燒掉爪大之後。握的拳不夠重,很難把兔子一拳打翻。爪子太長,握拳不緊牢,常會露出本性,用爪抓。由於爪尖已經燒平,很難抓牢兔子,三抓兩抓,如果沒有獵狗相助,兔子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