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須得靠主動的進攻意識,倘若能拒敵於千里之外,何須我等在此瞎忙?守城只是迫不得已的被動狀態."
兩人大笑了,下得城樓,劉不取引領葉思任到他的軍帳中坐了,親兵擺出了兩樣乾菜小碟,一壺酒.劉不取笑道:"葉兄,去年春時在杭州,咱倆初次相會,相約擇時上你府上去品茶喝酒,沒想到今日卻在揚州城裡相聚,這一碗合當幹盡."
兩人仰起酒碗,一飲而盡.
葉思任道:"劉兄,我今日此來,只為兩件事.第一件是喜事要告知你."劉不取忍不住起身問道:"葉兄,是不是周菊已有下落?"葉思任笑道:"倘若不是這話,此時在葉兄面前,還有什能叫喜事的?周菊去年秋天時我就已找到,早已在舍下家中,安然無恙!只是不便得人告訴於你。"
劉不取登時喜不自禁,一連幹了三大碗,大笑道:"葉兄此言,勝似十道家書.不取真是快慰平生,今後便無後顧之憂了。今日不醉不休!"便叫親兵再去拿酒.
葉思任笑道:"劉兄莫急.葉某尚有一事不好意思啟口."劉不取笑道:"葉兄但說無妨."葉思任把盞笑道:"小女斷橋,劉兄該是見過的.前些時她跟一個年輕人,還有一隻黑老虎上揚州來了,不知劉兄見過她沒有?"
劉不取拍案大笑道:"葉兄何不早說,原來斷橋姑娘便是令愛!不取卻被修流瞞過了這些許長久時間.修流他對我至今隻字未提這事.這又是一樁喜事."突然,他頓住了話頭,他猛醒過來,修流跟斷橋應該是什麼關係了.
葉思任笑道:"劉兄不必介意.斷橋與修流之事,陰陽差錯,只能隨他們的緣份了.我想修流他原先也是不知道他跟斷橋的關係的,不然他早就送斷橋回嘉定了.眼下我只想打聽一下,斷橋她這些天到過揚州沒有?我在金山寺時,雪江大師告訴我,她是來找修流的.小女的任性脾氣,想必劉兄也見識過了.這次跟她來的年輕人倒不是修流,而是一個日本人。"
劉不取笑道:"我也見過那個鐵巖的。斷橋姑娘真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葉兄不也是率性縱橫,放蕩不羈嗎?不過我這次還沒見過她."
說著,便匆忙出去跟親兵們說了幾句,然後回來舉杯邀請葉思任道:"葉兄莫急,過會便會有回話了."
不一刻,一個親兵頭目進來,朝劉不取搖了搖頭.劉不取道:"葉兄,城中並未發現斷橋姑娘的蹤影.也許是她來時,守門的將官沒讓她入城."
葉思任皺眉道:"這丫頭,又上哪兒去了呢?劉兄,這事且罷了,不敢相煩.在下這就去城外轉悠一圈,看看這丫頭上哪兒去了。咱們改日再飲."
劉不取想了想道:"葉兄可以去城西郊的'大明寺'走一趟.斷橋姑娘以前曾去過那裡.或許在那裡可以找到她."
葉思任出了城西,走了一段路,因適才多喝了點酒,一時口渴,忽然見到前面有座道觀,便上去敲門.那道觀叫"式微觀",葉思任等了一會,一箇中年道姑出來開了門.
那道姑正是素清,她打量了一下葉思任道:"施主何事?"葉思任笑道:"在下趕路經過此地,口渴了,想討杯水喝."素清道:"施主莫怪,我們這道觀是不接納男施主的."葉思任聽了,笑了一下,便要離開.
忽聽觀裡有個女人說道:"素清,客人既然來了,就請他進來吧,都是出門在外的人,也不容易,討杯水喝,原是人之常情."
素清便引領葉思任進得觀去.那式微正閒坐在堂上閉目靜修.葉思任說聲叨勞,便在廊下站住了,一邊打量著那觀院.那院子不大,但看上去還算精緻,庭下幾株老竹,一棵古松,春意盎然。
式微道:"聽先生的說話口氣與腳步聲,先生的身份不同一般,不知為何卻到這荒郊野地來?!"葉思任道:"在下嘉定茶商葉思任,因尋找離家出走的女兒,路過此地."式微睜開眼來,笑道:"原來是‘清明劍’葉思任先生,難怪內力如此渾厚,氣度不俗."
葉思任又看了眼式微,愣了一下,道:"道長的面目,很象在下數日前在‘金山寺’見過的一個清純貌美的小道姑."式微道:"那小道姑是不是名叫素真?"葉思任道:"正是."式微聽到葉思任誇素真,又暗誇了自己,心下喜歡,不覺微笑道:"那便是小女素真."
葉思任聽了,慌忙拱手道:"原來素真便是道長的女兒.修流恰好正是在下內弟.他們倆如今正在一起。"式微忙起身笑道:"竟有這等巧事?葉先生快快上堂來看座!"
葉思任上得堂來,只見堂上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