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火焚集賢莊的禍首江湖浪子與八臂哪吒高國華,提頭領賞者賞銀五百兩,活擒解交,白銀一千兩。
那年頭,大明寶鈔因通貨膨脹而無形中成為廢物,金銀開始流通,以金銀折算物價,仍是十分便宜的。
一般小百姓生活簡單,八口之家一月的生活費,有五六兩銀子足矣夠矣!一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想發橫財的人多的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徐文海這一步棋真下對了。這就是為何有人到河西四郡鬼混的緣故,一千兩銀子的誘惑太大了。林華時乖運蹶,偏偏鬼使神差得了一場大病,完全不知江湖的變故。加以他對中原高手名宿並不十分熟悉,自然對那些二流人物更為陌生,對這位自稱邢永平的人更是一無所知,糊里糊塗以為他們是救命恩人,死心塌地聽候他們擺佈,豈不危險?
他已對邢永平生疑,但仍然信任他們,也不得不信任他們,只能暗中留神而已。
在山區中迷失了三天,飢食野獸,渴飲山泉,倍極辛勞,第四天午間,方到了渭河北岸,方發現了人家。一問之下,方知他們到了鞏昌府泰州清水縣的東境。
兩天之後,他們到了鳳翔府的宅雞縣,賣掉了馬匹,僱了一乘山轎,渡過了渭河,改走河南岸的小道奔向西安。
這條路極少有旅客往來,沿途只間或發現一些附近村鎮的村夫,而且人數有限,外鄉人經過此地,不可能隱瞞行蹤。
南面是千峰萬巒高與天齊的終南山脈,齊縣以南一帶則稱武功與太白山,俗語稱武功太白,去天三百,就指的是這兩座山脈直伸展至渭河南岸,山多田少,地廣人稀,有的是千年叢莽與不毛荒原,和成群結隊的奇禽異獸,只有近河岸一帶,尚可看到零星疏落的小村寨形影。
這天近午時分,接近了齊縣與歧山接界的五丈原。這是一處近河谷的一處平原丘陵相錯的地區,直至河岸全是相當肥沃的良田。據說,那是漢丞相諸葛武候最後一次兵出歧山,在此駐軍與司馬懿對陣相持,在五丈原蜀軍開墾田畝作久駐打算。可是,傳說諸葛亮得了重疾,一病不起蜀漢的國運從此一蹶不起。
目前,五丈原那座最高的丘陵頂端,建了一座相當壯觀的諸葛武侯祠,受到當地百姓的祀奉威靈顯赫,頗著神蹟。據說洞址原是武侯禳星地方。當地流傳著有關武候的一段神話,說是武候築壇禳星求壽,眼看最後一天將要大功告成,卻被大將魏廷闖壇稟報軍情,一不小心,一腳踢倒了象徵生命的七星燈,禳星求壽功敗垂成。
五丈原諸葛禳星,人力難以迴天,魏廷踏倒七星燈,斷送了蜀漢的國運。這當然是神話,諸葛武侯豈是個江湖術士。
五丈原的西北角,是頗為富裕的武侯寨,位於路南,便可看到不遠處的武侯祠。每年武侯的誕辰,從鳳翔與歧山縣派來的祭祀官,皆在武侯村的行館住宿,這座行館是本村唯一規模宏麗的建築。
大道經過村北口,路兩旁古柏參天,每棵柏的樹齡皆在百年以上,平時是村童們遊玩的好地方。但今天,村外村內一片死寂,不時傳出一陣陣急促的狗吠,但不見有人。
管勇與洪貴在前開道,中間是邢永平押著的山轎,轎內坐著行動不便的林華。另兩人在後面五六丈,像是另一批人。一乘山轎有三臺轎伕,轎伕也弄不清他們六個人的來路。
他們皆換穿了村夫裝,兵刃藏在所帶的長包裹內,遮陽笠戴得低低地,風塵僕僕向東趕。
村口設了茶水站,建有一座歇腳亭,轎伕們老遠便叫:“這裡是武侯寨,歇歇腳再走。”
林華從窗縫向外瞧。向走在轎旁的邢永平說:“邢兄,這座村寨有點古怪。”
“有何古怪?”邢永平注視著半里外的村寨問。
“近午時分不見有人,其次是狗吠聲有異。”
“天氣熱,中午休息哪,這期間正是農暇時節,平常得緊。瞧,這一帶有水稻呢!恐怕是關中少數的產米區之一哩!”邢永平不在意地說。
“最好不要在此地歇息,預防意外。”林華仍抓緊話題說。
“呵呵!放心啦!這條路小弟曾經走過一趟,沿途地廣人稀,鬼打死人,除了要防範一二十個小毛賊之外,沒有什麼要可怕的。”
一名轎伕介面道:“這時節在這條路不要緊,在秋季可得小心些,經常可以碰上狼群,那些餓狼可真嚇人哪。”
“其實,一年四季那一天沒有狼?”邢永平信口說。
“平時狼不會成群,它們不敢亂來,只敢釘在人後面找機會偷襲,成了群委實可怕急了,五六個人不夠它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