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重轉過頭來,低沉的道:
“薩牧非應該回報了,白龍門的情形不知如何?……”
司馬長雄站了起來,朝院子外張望了一下,道:
“院主,我們是淬襲還是明攻?”寒山重笑笑,道:
“當然是猝襲,莫不成還打著鑼先警告他們?”
司馬長雄向裡望了望,道:
“夢姑娘也去麼?”
搖搖頭,寒山重道:
“不,我不放心她,刀掠箭舞之下,誰也不敢擔保一點也沒有失閃,如有個萬一,則大大不妙了。”
司馬長雄正要啟口,一陣隱隱的馬蹄聲已自遠處傳來,他微一傾聽,低促的道:
“院主,大約是薩牧非來了……”
說著,司馬長雄已迅速閃身出去,到了院子門口。
沒有多久,一匹黃驃駿馬已噴著白氣奔到院門之外,滿臉大麻子的二判官薩牧非未待馬停,已翻身落地。
司馬長雄沉聲道:
“薩兄,院主在廳門候駕。”
薩牧非向司馬長雄抱抱拳,大步行了進來,寒山重微微一笑,安詳的道:
“如何?”
薩牧非抹了把汗,躬身道:
“回稟院主,我方人馬已照原定計劃避過張登城,繞了一個大圈子到達西澱湖隱蔽之處藏匿,白龍門中似無警兆,依然平靜如昔,防守亦十分鬆弛,由岸邊通往小靈州上的寬大石橋僅有哨卡三處,每哨兩人,其他只有緣著岸邊的幾個瞭望棚,防守的白龍門弟子悠閒來往,神情消散,小靈州上但見風光如畫,一片昇平,亦無異狀……”
寒山重頷首沉吟了一會,道:
“有沒有看見什麼礙眼人物進來?”
薩牧非搖頭道:
“沒有,便有出入者,亦全域性白龍門中人。”
“那麼。”寒山重道:
“我們每個弟兄的配備武器可曾準備妥當?”
薩牧非簡潔的道:
“連雲弩全已上弦,箭矢上已塗抹硫磺火藥,見風即燃,十大籠松鼠亦已餵飽,只待啟籠行事,刀亦磨利,戰飯已餐,隨時可以濺敵之血!”
寒山重讚賞的點頭道:
“好,今夜初更,痛擊白龍門!”
他轉身行向內室,又回過頭來道:。
“牧非,你先休息一下,養養精神,一個時辰後我等即可啟行。”
薩牧非躬身答應,寒山重已推門進入裡間,這是一間臥室,佈置十分簡樸,但卻異常整潔,夢憶柔斜倚在一張木床上,痴痴的不知想些什麼。
輕輕靠近她,寒山重溫柔的道:
“億柔,在想什麼?”
夢億柔寧靜的展開一絲微笑,移眸瞧著寒山重:
“我在想……喂……我在想……”
寒山重坐到她的身邊,笑道:
“想什麼?”
夢憶柔將面孔情到寒山重的肩上,俏俏的道:
“我在想,假如……假如將來有了孩子,頭一個不知是男的或是女的?不曉得像你還是像我?……”
寒山重半側過臉,用鼻尖摩挲著她滑嫩的面頰,低低的道:
“一定是孿生,一個男的一個女的,而男孩子像你,女孩子像我。”
夢憶柔“噗嗤”笑了起來,羞怯的道:
“真不害臊,好像你已經有了這兩個孩子一樣,說得這麼肯定。”
“當然,我寒山重敢與天命抗衡,我想有的,我都會有,而不論老天是否同意!”
憶柔沉默了一下,幽幽的道:
“唉,這就是你,山重,你的傲倔實在使人喜愛,但是,有的時候,卻又叫人感到恐懼,因為你太強了,而一個強者,山重,是不能忍受絲毫挫折的,越其如此,強者如不能在剛中含柔,其結果就難得有十全十美了……”
寒山重在面孔上現出一絲驚異,他雙目中的神色似乎微微迷朦了一下,於是,這位武林中的絕才緩緩站起,在室中往來蹀踱不停。
夢憶柔怯怯的望著他,輕輕的道:
“山重,你在生我的氣了?”
寒山重驀然回頭,臉上有一片湛然的光輝,他全身散發著一股無可言喻的大智大慧的韻息:
“憶柔,剛才,你說得很對,或者,我也曾想到,但我卻不願這種思想盤據踞心,我一直想無敵於天下,一直想稱雄於全疆,縱然便是得到,其結果也很空洞,但卻不冤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