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鬚掉了一半,一條手臂懸在胸前,被一對木板夾著,拄著一隻柺棍,最難得的是每走一步都咧一下嘴,彷彿每一步都觸痛到了自己身上的傷勢,疼的難以忍受,更誇張的是朝服破破爛爛,居然還染著血漬。
“官家,您要給老臣做主啊!”一見到趙眘,戶部員外郎就撲通一下跪了下去,手中的柺杖隨手丟到了一旁。
“陳卿家焉何如此?”趙眘知道秦天德跋扈,可也沒想到居然下手這麼狠,要知道這位戶部員外郎已經年過花甲,這般打法豈不是要出了人命?
“就是他,縱容府中下人,幾乎將老臣活活打死,太平坊吉祥客棧掌櫃可以作證。”陳大人一指秦天德,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國師,陳大人所言可屬實?”趙眘鐵青著臉看向秦天德。
秦天德再一次藐視了趙眘,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陳大人,問道:“陳大人,本國師府中下人秦三為何打你?”
“不就是因為老夫碰巧遇到他去敲詐吉祥客棧老闆,老夫看不過去,指責了兩句,他就對老臣拳打腳踢!官家,老臣已經瞭解清楚了,國師府中下人秦三,狗仗人勢,在太平坊勒索百姓敲詐商賈,無惡不作。被老夫撞見指責,居然毆打老臣,就連臨安府尹都不敢過問,只是將那秦三傳去問話,之後就放了!”
“還有此事?想我大宋京城,朗朗乾坤之下居然還有如此大膽妄為為非作歹的惡奴,官家絕對不能輕饒,國師大人想必應當是被矇在鼓裡,老臣請求官家不要責怪國師。”趙鼎終於開口了,衝著趙眘拱手說道,似乎是在替秦天德開脫,“不過,國師,府中有此惡奴當真留不得,否則將來不定還會如何損害國師名聲。”
秦天德輕笑一聲,不理會趙鼎,瞅著跪在大殿上的戶部員外郎說道:“陳大人,你怎麼不說那吉祥客棧的老闆是你妻弟呢?你怎麼不說秦三先動手打得是你妻弟,你辱罵與他,並令下人毆打,結果反被他佔了上風,將你也痛打了一頓?
還有,你為什麼不說秦三為何痛打那吉祥客棧的老闆?那個喜新厭舊,拋棄糟糠之妻,令得孤兒寡母無所依,靠乞討為生?這些難道你都忘了麼?”
整件事情的經過並不複雜,昨日是秦三去太平坊收取下月保護費的日子。到了吉祥客棧後,卻看到吉祥客棧的老闆命客棧的夥計痛打門口的一對乞討母子。
秦三原本是想替吉祥客棧的老闆將這對乞討的母子趕走,畢竟收了對方的保護費,要保證太平坊所有商家的正常經營,可是乞討母子的話卻讓他惱怒不已。
這對母子本事吉祥客棧老闆的妻兒,然而在一年多錢吉祥客棧老闆的姐姐成為了戶部員外郎的小妾,他也跟著沾光,在戶部員外郎的支援下,在太平坊開了一間客棧,生意還算不錯。
飽暖思淫慾,腰包裡一有錢,他又娶了一房年輕貌美的妾室。他原本一窮二白,住在臨安郊外的村子,平日裡好吃懶做,靠著家裡早先定下的娃娃親娶了一房妻室。
只不過這方妻室長的實在是不怎麼能夠上的檯面,但人品好,賢惠持家,又有了兒子,他也不好休妻。
可是自從他的堂姐成為戶部員外郎的小妾,他絞盡腦汁大拍馬屁跟陳大人拉上了關係,經營期一家客棧,賺了些錢銀,自認眼界高了,身份不同以往,便從臨安一間青樓替一個姑娘贖身,納為妾室。
只不過青樓女子頗有心機,長得貌美又討他喜歡,枕邊風吹了沒多久,就使得他將自己的正妻休了,將妾室扶正。
要說古代時男人休妻也算正常,即便不符合七出之條,但只要沒有人追究,倒也不會引起太多的閒話。
可是由於那剛被扶正的妾室連他的兒子也不喜歡,因此他將自己的兒子也趕出了家門。
糟糠之妻不忍心兒子生活無依,因此決定帶著幼子返回孃家,奈何孃家人嫌幼子累贅,影響她將來改嫁,讓她將幼子送回。可是她知道如果她不管幼子,那麼幼子就只有死路一條,因此得罪了孃家人,被趕了出來。
這一下母子倆徹底失去了生活來源,只能靠著乞討為生。原本糟糠之妻也不願意卻祈求那吉祥客棧掌櫃,奈何幼子染了重病,沒有錢銀抓藥看病,這才不得已前去借銀。
哪知道吉祥客棧老闆不但不借,也不認自己的幼子,更是讓人拳打腳踢,要將她母子二人打走。
得知了這一切的秦三當即忍不住了,將剛剛收上來的保護費全部塞給了那可憐的糟糠之妻,自己則是去教訓吉祥客棧老闆。
正在拳打腳踢之時,戶部員外陳大人正好帶著下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