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下來,因為秦三還有重任。
說句實在話,秦三雖然是個下人,但很是瞧不起讀書人出身的范成大,因此說話時也極不客氣。范成大自然聽得出來,可是他不會自降身份去與一個下人慪氣,只是冷哼一聲,將頭扭向一邊。
“嗤,怪不得少爺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秦三眼中就只有秦天德,連皇帝趙昚都不放在眼中,哪會在乎一個范成大?
當下譏諷一番,衝著門外吼道:“外面的金狗進來,替我們把這些屍體收拾走,趕快!”
一聲“金狗”,門外看守驛館的金兵呼啦一下進來一大群,一個個怒視著秦三,為首一人更是拔刀相向,怒喝道:“你說什麼!”
這些金兵早就接到了上級指示,因此高麗扶桑兩國使節帶人鬧事時,根本沒有過問,只是以一如既往的看守著驛館。
驛館內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不知道,只是從之前的聲音中判斷,院內發生了廝殺。廝殺就廝殺唄,反正雙方沒有金人,所以他們自然也不會多事。
可是剛才一個手持梨花槍的年輕人先行闖出,一番交手打翻了他們數人,然後逼問出了高麗扶桑兩國使節團所在驛館後,秦天德就帶著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闖了出來。
起初他們還想阻攔,可是秦天德的那句“今日佛擋**神擋殺神”,以及渾身浴血的宋人將士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讓他們不由得退縮了。
派人立刻稟報驛館內發生的事情後,緊接著又聽到驛館內有人直呼“金狗”,這讓這群把手驛館的金人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面對數十個神色不善的金兵,秦三啐了口唾沫,扯著嗓門說道:“你們是吃屎長大的啊!你們皇帝欽點我家少爺前來祝壽,如今卻在驛館,在你們的保護下遇到了過百人的刺客刺殺,若非我家少爺洪福齊天,險些死在這些刺客手中!
若是我家少爺有了任何不測,你們就等著陪葬吧!
現在老子給你們一個機會,這些屍體都是刺客留下的,你們立刻搬走,然後把這裡打掃乾淨,否則看我家少爺將來不再你們皇帝面前狠狠告你們一撞,讓你們人頭落地!”
一眾金兵聞言輕顫,目光立時轉向了為首之人。為首之人略一猶豫,用女真話喊了幾句,這些金兵便刀劍入鞘,開始按照秦三的吩咐,搬運起院中的屍體了。
“那幾具別動!”但是秦三似乎還沒有滿足,又開始指點起來。
為首的金人雙目一瞪,怒聲道:“該死的南人,你又想怎樣!”
若不是情非得已,他絕對不會聽從秦三的吩咐,帶人搬運院內的屍體,或者說他若是什麼都不知情,也不會放下金人的尊嚴。
可偏生他知道那麼一些事情,也知道秦天德與金國貴族之間有來往。他被派往此處看守驛館,得了兩方人的暗中知會,而這兩方知會的事項截然相反,也都是他惹不起的,逼得他不得不畏手畏腳。
“那些是我們的英雄,為了保護我家少爺戰死的,由我們來替他們收屍!”秦三回頭看了眼那些受傷計程車卒,“傷勢不重的,出來幾個,跟我一起替他們收屍,等少爺回來,將他們好生安置。少爺臨走時說了,不能將他們活著帶回家去,也要把他們的屍體帶回去!”
感覺到身邊士卒冰冷的目光,范成大只感覺自己在這裡變得越來越多餘,甚至連秦天德的下人都不如。
轉身回到房間,走入內堂,看到坐在圓桌旁品著茶水的中年文士,失魂落魄的范成大一屁股坐在旁邊,一把拿過了茶壺,對著壺嘴狂飲起來。
中年文士看著范成大的樣子,沒有說話,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輕輕搖了搖頭。
“大人,今日是學生做錯了麼?”范成大耷拉著頭,說不清自己心中失落什麼,不知道是因為忽然發現秦天德的另一面難以接受,還是因為趙昚派來保護他的那些大內侍衛紛紛倒向了秦天德,亦或是因為他發覺今日自己竟然沒有半點作用。
“致能,今日之事,老夫都看到了,不能說是你錯了,只能說,這天下間有些事情秦大人做得,別人做不得而已。
在他國殺害別國使節,這種大罪不論是誰都扛不起,不過秦大人既然敢做,就必然扛得起,而且事後也不會因此事受到半分牽連。
你以往總覺得秦大人太過狂妄霸道,在朝中欺壓百官,如今可看到了,秦大人與歷代奸臣不同,他的狂妄是表裡如一的,不論是對待自家人還是外人,他都會展現出狂妄霸道的一面。
說句大不敬的話,有些事情,哪怕是官家都做不到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