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將軍!”一個親兵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什麼事?”紀稹皺眉問道。
“李廣老將軍!自刎了!”親兵喘著氣說道。
“什麼!”霍去病與紀稹同時吃了一驚。二人立刻快步向紮營的方向趕去,趕到時卻只看到李敢扶著父親的屍身,痛苦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霍去病當場發怒了。此次出征,即使在戰場之上,漢軍也不曾傷亡過任何一個將領,反而在平安無事的時候,居然有一個如此年資的老將自刎了,實在不由得他不怒。
“回將軍,家父,老將軍是自行赴死的,怪不得別人。”李敢聽到了霍去病的質問,抹著淚開口說道。
卻原來,這一戰雖是大勝,眼看回去之後封侯有望,但是李廣卻始終有些悶悶不樂。他自結髮以來與匈奴大小七十餘戰,六十歲前,漢偏守勢,他雖然風頭出盡,被喻為一時名將,卻沒打過幾次痛快的追擊戰。後來,漢軍轉守為攻,他卻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失去戰機,這是他第一次與匈奴單于如此接近,也是漢軍第一次有機會生擒匈奴單于,但是這個好機會他卻沒能抓住讓伊稚邪逃脫了。因此與霍去病部匯合後,見對方搗毀匈奴王庭,竟得全功,再想到自己,就更加不樂了。
“便是如此,那也不必……”紀稹聽到這裡,嘆息一聲,說道。
李敢抬頭看了紀稹一眼,飛快低下頭,說道:“家父本不至於有輕生之念,只因為,他今日巡營之時,聽到兩小兵私言說……”
“說什麼?”
“說原本按照冠世侯的安排,本不應該走脫了單于,是家父年老痴呆,卻依舊逞強隨軍。冠世侯看在他年紀大的份上,留下了他,心中本不打算用他,到了關鍵時刻,才不得不用之。結果,家父果然不堪大用,不但走脫了單于,還私自追擊,損兵折將不說,未能及時稟報給冠世侯,私自決斷才是其罪無可恕之處,平白失卻了最好的追擊良機。”李敢說這些話時,幾乎是咬牙切齒。
此言一出,紀稹和霍去病頓時變了臉色,霍去病立刻拍案而起,罵道:“胡說!哪來的小兵,竟敢詆譭冠世侯與李老將軍的名譽。”
紀稹更是面色一凜,說道:“李校尉,你此言若當真。本侯定會取那兩個碎嘴小兵之頭顱,以祭李老將軍。李老將軍為我大漢百戰餘生,其聲譽怎容得他人如此侮辱。”
“既然如此。”李敢紅著眼眶問道,“將軍可否告知敢,為何你一路上,不肯對家父委以重任。分兵兩路,以家父年資,不是應該以他為主將嗎?陣前對仗,家父跪地請命,為何你仍派了那初出茅廬的路博德!若非將軍行事,暗合此私言,家父又何以會痛心疾首,終尋短見。”
“這!”紀稹沒想到會被如此質問,頓時無語。他總算明白,李廣這樣一個年過七十的,本應看破世事的老人,何以會為一兩個小兵的偏見而自刎。殺死李廣的不是小兵那一兩句謠言,而是從這謠言中折射出的,他不被重用的事實。對於一個將軍來說,即便廉頗老矣,卻仍然希望能夠為將陣前。當他發現自己已經不被上司信任,再也沒有了獨挑大樑的可能,他的性命也便走到了盡頭。
“
看來是無話可說了。”李敢恨恨道,“若冠世侯你I年邁,又何必同意他隨軍的。如此侮辱,莫非就是你對他當年在遼東城提攜你的報答嗎?”
“不!李敢將軍,我對老將軍絕無不敬之意。”紀稹聽到這話,立刻有些急了。李敢卻不管他,徑自抱著父親的屍首向外行去。
“李將軍,你這是做什麼?”霍去病攔住李敢的去路,問道。
“家父有言在先,他的屍骨,希望能夠燒成灰,一半灑在這狼居胥山上,等著將來看我大漢軍隊將匈奴單于一舉成擒。一半著我帶回故里。”李敢對霍去病倒還恭敬,出口說道,“所以,屬下現在是要去為家父準備葬禮,明日,便如他所言,將一半骨灰灑在最高的那一峰上。告退!”
“微之,這事,”霍去病看著紀稹,煩躁地說道,“怎麼會這樣!原本應該是完美的大勝才是。居然……”
“罷了。這事,終究說不清楚。”紀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去尋寫白布來,明日,全軍為李廣將軍著素。查探那兩個小兵的事,就交給你吧。”
……
李廣之死,使得整個漢軍的氣氛都變得有些壓抑。在霍去病尋出那兩個小兵,親自處置給了李敢一個交待後,南宮公主劉姍也終於從匈奴右谷王出逃脫,回到了漢軍軍營中。為了表示對這位公主的敬重,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