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辦法能讓娘娘暫時離開一下嗎?”霍去病眉頭微皺,說道。
劉嫖先是默不作聲,好一會兒才轉頭問道:“紀稹房中,到底有什麼事物是不能讓阿嬌看見的?”
“那是他心中最為隱秘之事,請恕去病不能說。”霍去病搖了搖頭,說道,“只是那事物,若為娘娘所見,只怕會更刺激到她。”
“一會兒,她會去靈堂和稹兒說話,你可進去將東西取來。”劉嫖嘆了口氣,說道,“只是你動作要快些。”
“多謝大長公主成全。”霍去病拱手說道。
過了一會兒,陳嬌果然離開了房間,捧著壽衣往靈堂走去。霍去病便成績閃入房中,開始找尋紀稹所說之物。他拿起房間一角的箱子,低聲說道:“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阿嬌,你先去和稹兒說說話,東西我幫你拿就是了。”
“不用了。我自己來。”陳嬌想也沒想拍開劉嫖的手,向內行去。門一推開,見到的正是捧著箱子的霍去病。
“你,在這裡做什麼?”陳嬌一愣,隨即目光落到了他手中的箱子上,喊道,“誰準你拿稹兒的東西了。”說罷,一揮手就要將箱子搶過來,霍去病措不及防下,箱子脫手而去,在空中打了個滾,內中事物掉落了出來,在空中飛揚而下。
“這是……”劉嫖看著那些飄落出來的稿子,驚了一驚。
陳嬌仰著頭,看著一張張畫稿飄飄蕩蕩,落了一地。
……
“姐姐,你在做什麼?畫畫嗎?”
“對啊。這叫素描。”
“好神奇啊,畫得這麼像。”
“稹兒要學嗎?姐姐教你啊。”
……
陳嬌蹲下身子,顫抖著伸出手,去觸控那些畫稿。從幼稚的筆觸到成熟的筆法,一張又一張的畫稿上,畫的都是同一個人。
初見面時,在月下哭泣的她;遼東城外的曠野上,提著裙子飛奔的她;昭陽殿中撫琴而笑的她;抱著葭兒,呢喃細語的她……
只要眼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作畫者毫不保留的感情。
陳嬌捧著畫稿,終於忍不住留下了眼淚,她將頭埋在膝蓋間,發出了低低的咽嗚聲。
“不,稹兒。對不起,兒。”
霍去病亦拿起其中一張畫稿,神色黯然地看著,他看了看蜷縮在地上痛苦不已的陳嬌,咬著下唇閉上了眼睛。
你永遠說不出口的,一直在死前還念念不忘的秘密。I不願讓她知道,一心掩蓋的秘密。
***
“阿嬌的心病好了?”劉徹驚喜地看著劉嫖,問道。
“已好了。她現在十分清醒呢。說想和你說說話。”劉嫖嘆了口氣,說道。
“清醒了就好。”劉徹長吁了一口氣,說道。紀的死在朝中帶來諸多餘波,他都還未及處理,而陳嬌的狀態又讓他極其不放心,現在心事總算是去了一樣了。
劉徹推開房門,看到陳嬌削瘦的背影正站在窗邊。
“阿嬌。”劉徹走上前,摟住她,說道。
“能把稹兒的葬禮,交給我處置嗎?”陳嬌開口問道。
劉徹知她對此事極其在意,也不拂逆,說道:“當然可以。你是他的姐姐,不是嗎?朕近日也想過了,稹兒立了這麼大功,現在雖然去了,不過我打算加封他為上將軍,與大將軍同列大司馬。諡號為昭桓。取其昭德有勞、闢土服遠之意,好嗎?”
“這些,都隨你吧。”陳嬌疲憊地合上眼睛,“我只想為稹兒尋一處他能滿意安睡之處。讓他和他生前難以相聚之人相聚。”
“生前難以相聚之人?”
“你能下旨赦免主父偃昔日之罪嗎?”陳嬌低聲問道。也許是在這個時代久了,她也開始相信所謂的死後哀榮,此時此刻,這些似乎是她唯一能為紀稹做的。
……
槐裡•;孔府
陳嬌從車上下來,望著門簷下掛著的縭素,神情有些悲憫。阿奴敲了敲門,孔車將門開啟,看到身著華貴衣料,一看便知身份不凡的陳嬌,立刻猜到了些什麼。
“想必,您就是孔丈人吧。”過了這許多天,陳嬌清瘦不少,但是人總算是恢復了。
“夫人。”
“我是代紀公子來了。晚來了三年,真是抱歉。”
“不敢。不敢。”孔車惶急道,“晴小姐和夫人都在裡面,夫人請進。”
紀清自然是一如既往的瘋癲,而主父晴也是跟著主父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