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呢?”陳嬌低下頭,眼中滿是複雜神色。現在總算知道,李希之所以一定要強行將自己送離,原來還有另外一層考慮在。
“嬌嬌,你哥哥的資質你是看在眼裡的,他幫不了你什麼。”劉嫖見女兒這個樣子,便開解道,“如果不是衛青這兩年來表現出眾,你以為衛子夫還能得到徹兒偶爾的照拂嗎?還能維繫她在後宮的地位嗎?宮中步步兇險,就算陛下心中有你,朝中也須得有人幫襯才行。”
“娘,你說的我都知道了。”陳嬌抬起頭,看著劉嫖,然後說道,“只是以後,別再插手管這些事情了。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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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退了衛青和公孫弘後,劉徹有些疲憊的靠在玉幾之上,楊得意見此,忙著人送上新泡好的茶,然後殷勤地問道:“陛下累了,要不要到花園走走,或者出去散散步?”
“出去走走吧。”劉徹飲了一口茶,然後說道,踏出殿門後,對著身邊緊跟而上的幾個郎官說道,“朕在宮中隨意走走,有楊得意陪著便是了。”
這一日的天氣十分不錯,秋高氣爽,晴空萬里。劉徹在遊廊上緩緩走著,一旁的楊得意則小心的侍候著。
“得意,最近朕沒怎麼關注宮中之事,一切都還好嗎?”劉徹看著空中的雁群緩緩飛過,狀似無義的問道。
“回陛下,有陛下在,自然是一切安好。”楊得意小心的答道。
“得意,朕不想聽這些粉飾太平的話。”劉徹淡淡地說了聲。這話立刻讓楊得意額上冒汗,他終於結結巴巴地說道:“後宮一切都好。只是前幾日,陛下留宿昭陽殿一事傳出後,椒房殿和披香殿的兩位娘娘,似有不滿。”
“那麼,增成殿呢?”
“增成殿……自那日陛下一怒離去之後,李美人便閉門謝客了,義侍醫日日送來的奏報上說,娘娘身體情況尚好,皇嗣也沒什麼事情。”楊得意答道。
“噢。”劉徹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她一貫都是很懂事的。”兩人行了一段路後,劉徹看了看前方,說道,“我們這是到了郎官公署了嗎?”
“回陛下,是的。”楊得意答道。
所謂的郎官就是皇帝的侍從武官,平日擔負著內廷宮殿的值宿守衛,皇帝出行時充任扈從警衛。他們的最高長官便是郎中令,屬於九卿之一。因為郎官是最容易接近皇帝的人群,所以漢代的許多大人物最初都是以郎官的身份出現在史籍上,如李廣最初便是漢文帝的郎官,張騫在武帝建元年間為郎官,司馬相如、主父偃的政治生命也是從郎官開始的。郎官由於其身份的特殊性,所以郎官公署就設在離未央宮不遠的地方,執勤完了的郎官們便可以到此處休息。
劉徹見不覺間來到了此處,便饒有興致的走了進去,郎官公署因為並非什麼重要的地方,門口並無太多的守衛,劉徹帶著楊得意便暢通無阻的走到了裡面,不多時,劉徹便聽到了一個自己熟悉的聲音。
“顏老,此話何意?莫非不看好陛下對匈奴用兵?”說話的人正是司馬相如,身為中郎將的他在此,本不出劉徹的意料之外。只是,自從從卓文君處知道此人對陳嬌有些不軌想法之後,他便再也不曾召見過他,幾乎已經將他遺忘了。
“駟並非不看好,只是擔憂朝廷無以為繼,屆時只怕匈奴為患更甚。”另一個聲音緩緩的,顯然說話者的年紀已經不小。
“顏老說的倒是不錯。我看朝廷這幾次征伐下來,國庫怕是會吃不消,農不足,天下終究還是會為兵戰所累。”另有一人說道。
“我看並沒有糟。”又一個聲音響起,這聲音劉徹很熟悉,是從前陪讀的桑弘羊,只聽得他說道,“現在朝中困於錢糧之事,但是治下的商賈還有諸侯卻是十分富庶,若運用得法,自然能夠將他們積蓄化為錢糧。”
“弘羊,此法兇險。”那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持有明顯的不贊同態度,“我朝之富賈,據鹽鐵之利,坐擁天下之財,要對付他們,談何容易。”
“最可恨者,那些商賈不念皇恩浩蕩,反與諸侯勾連。”第三個說話的人又恨恨的說道,“李兄,你怎麼看?”
那人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人言我朝民給家足,凜庚盡滿,府庫財餘,京師之錢累百矩萬,貫朽而不可校。又誰知我朝下有兼併豪黨之徒,武斷於鄉曲,民多喪地為奴,中有商賈勾連諸侯,圖謀裂地自封,皇權難固,外有匈奴兵威強盛,虎視眈眈,家國垂危。”
“兼併、商賈、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