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重複第二步,就得到第三轉;到第四轉時,糧食改用龍騰山脈所出的燕翔米,方法同上三轉。到第七轉時,改用爛柯高原所產之雪蓮子完成最後三轉,方釀得這九轉之酒。釀成的酒必須封在特製的玉壇內,壇口以百糧沉泥和以星國北部所特產的異獸松梅鹿血為封。封好後藏於米釀三燒白之中,每十年一換。所換下的米釀三燒白也會帶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醇美,人稱蓮花白。我喝了這麼多年的酒,也僅在一酒國前輩處品過蓮花白,至於玉壇中的這種酒,我敢說那絕對是天下第一美酒。”
華慕斌得意地說:“我在十年前,機緣巧合,以星國落月城兩家當鋪、一家鐵鋪和三處農莊換下此酒時,要不是爺爺護著,差點讓家母給殺了!”
多情怯嘆道:“別說這一點東西,就是拿一個城去換,我都會說一句值。沒想到華兄居然能佔得這麼大的一個便宜。”
華慕斌大笑說:“宇文兄真是我的知己,也只有你才知道我是佔了大便宜的!自從得到此酒後,我一直捨不得動用,既然遇到宇文兄這種知己,說不得也要拿出來了。那麼你知道這種酒叫什麼嗎?”
多情怯盯著華慕斌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從嘴角勾起一縷笑意,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傳說中的絕世美酒——迷…醴…瓊。”
華慕斌哈哈大笑,拉著多情怯到了那壇米釀三燒白前說:“這壇酒共計一百五十斤重,要我搬可有點吃力,還是宇文兄來吧!”
多情怯點點頭,對著米釀三燒白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才滿臉沉重地左手凌空一抓,將那壇米釀三燒白凌空吸了過來,右手輕揮間,將米釀三燒白的封泥搓開,然後用真氣包裹著封泥往旁一放,開聲吐氣說:“起!”懸在米釀三燒白之中的一隻玉壇升了起來。
玉壇高約三寸,扁圓形,通體泛著淡黃色的光,約能裝酒斤餘。壇口是一團赤色的朱泥,百糧沉泥,一旦封口凝結之後,可入水千年不化,只有以真氣才能軟化剝離。多情怯小心翼翼地將壇口的封泥輕輕剝離,一股難以言說的馨香開始飄浮而出。春日花開、夏晨星露、秋風紅葉、冬雪白梅,迷醴瓊的香氣一轉千變,每一轉都讓人體味到一種不同的心境;迷惘、吶喊、奮起、掙扎、艱辛、喜悅、滿足,每一變都讓人有種重生的感覺。傾入玉碗的酒液呈現出金黃色的琥珀琉璃光澤,明澄鮮豔得讓人恍忽。多情怯實吸了一口氣,以舌輕嚐了一口後,又是猛灌一口,眼淚情不自禁地掛滿臉龐。
華慕斌也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迷醴瓊,見多情怯這副樣子,嘆道:“宇文兄不愧是性情中人,為酒傷懷,悲中極樂。”
多情怯搖搖頭說:“不止是這酒,還有百越族人的艱辛啊。百越人原來有百萬人之眾,天性自然善良,愛好藝術與和平,卻不想被人利用,逐步消亡。到兩百年前,百越人只剩下二十萬人。一百五十年前亂世,百越人被殺過半,僅餘七萬餘人。到了百年前盛世,百越人又因酒得禍,得罪了東海國國君隆萬東,慘遭滅族。王國更替,這天下究竟是誰家的天下啊?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一念至此,不由悲從中來,還請華兄原諒。”
華慕斌臉上一掃浮華驕躁之氣,停杯正色地說:“那麼宇文兄還以為建功立業有什麼意義嗎?前人興,後人亡,興也苦,亡也苦。古往今來的英雄真的是像傳說中的那麼偉大嗎?”
多情怯毫不猶豫地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兩件事。”
“哪兩件事?”
“第一,渡不盡眾生的話,就度自己。天下疾苦,我救不了,但我會盡力去救我眼前的疾苦。第二,也許你應該和我們的那位貝老弟談談。”
“是!”華慕斌點頭輕嘆說:“能讓若望五少欽服隨從的人,也許真有穿越歷史的目光。我也有幾份期待。”
多情怯一驚,說:“你?”
華慕斌微笑著說:“金幸一在玉甌國曾喝過一種絕妙的飲品,回來還讚歎不已,據說這種飲品就叫茶。永嘉城既然已成了費日的領地,他又怎麼會不事先來看看?只是我也料不到就是你們,不過從你現在的反應來看,貝符,不就是貝弗嗎?貝費加在一塊兒不就是費嗎?人總是有一種襲舊的習慣,即便是要改個假名,也大半在自己的原名上做文章。至於多情兄,倒是改得很乾脆,與才傾芙蓉多情怯七字沒有一點聯絡。”
多情怯苦笑一聲,說:“看來,我們倒不該稱你為四無公子了!”
華慕斌臉上玩世不恭的神情又出來了,皮皮地說:“那可不見得。真正有本領的人在行事處世時,就如同錐處囊中,錐尖是不受控制地要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