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話音剛落,就見一隊人拎著布袋,快步朝御前跑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很多人都循聲望去。
“開啟!!”
看著跑來的二十餘眾勳衛,朱由校劍眉倒張,伸手厲聲喝道:“叫他們都瞧瞧,糧食長什麼樣!”
“喏!”
以張之極為首的眾勳衛齊聲喝道,隨後便轉過身去,當著眼前諸大臣的面,開啟手裡拎著的布袋。
“都好好的瞧瞧,瞪大眼睛瞧瞧。”
朱由校眼神凌厲,掃視眼前諸臣,沉聲喝道:“這就是在北直隸各地所設諸倉,秉承朝廷國策儲備的糧食,摻著砂石的,摻著土塊的,摻著鳥糞的,拿陳糧置換新糧的,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啊。”
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張之極這些勳衛捧著的布袋,裡面所裝糧食的情況,在被眼前這幫大臣看到後,一個個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畢卿,你是戶部尚書。”
朱由校走上前,隨手拎起一個布袋,看向畢自嚴道:“朕就問你一句,若是在北直隸地界出現災情,或邊陲爆發戰爭的話,將這些糧食拿出來叫災民吃,或叫將士吃,他們會做些什麼呢?”
“啟奏陛下,必然會心生怨氣。”
心情複雜的畢自嚴抬手作揖道。
“僅僅是生怨氣嗎?”
朱由校似笑非笑道:“要是朕,那就他孃的反了!!直娘賊的,人吃的東西,連他孃的畜生都不會多看一眼!!”
言罷,朱由校將手中布袋丟到地上,裡面所盛糧食散落一地,但這個糧食,卻多數摻雜有土塊,鳥糞,塵土飛揚起來,難聞的氣味讓不少人咳嗽起來。
“趙南星!!!”
而就在此等形勢下,朱由校的聲音響起,讓人群中的趙南星聽後,不知為何心跳加快了不少。
“臣在!”
迎著無數道投來的目光,趙南星從朝班中走出,快步朝御前走來,面朝天子作揖行禮道。
“適才你說廉政院離京公幹的職官是酷吏,說他們是為了一己私利,才導致各地出現動亂?”
朱由校負手而立,眼神冷冷的盯著趙南星道。
“是…是的陛下。”
內心緊張的趙南星,微微低首道。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由校冷笑不止,怒指趙南星喝道:“?真定趙家做的醃?事還少,你趙南星不會真的以為,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只要夠小心謹慎,便什麼都不會被人知曉吧?
盜賣倉儲新糧,低價兼併土地,與真定府的地方官狼狽為奸,怎麼,你趙家做了那麼多醃?事,就他孃的不是為一己私利?
真定府城的諸倉是怎樣走水的,你趙南星不清楚?要朕給你提個醒嗎?那封信你送的可真是時候啊!!”
“!!!”
趙南星臉色大變,眼前是止不住的發黑,他怎樣都沒有想到,自己在私下做的那般隱晦小心,天子居然會知曉。
“陛下,臣…臣不知您在說些什麼。”
可儘管內心震驚不已,但趙南星斷然不會承認,這要是承認的話,丟掉的可不止是官帽子了。
人啊,總是這樣不見棺材不落淚,心底的那絲僥倖情緒一旦生出,就會開始自我進行麻痺。
“不知道無礙。”
朱由校撫掌大笑,看向趙南星道:“那你便到錦衣衛詔獄,去好好的回憶回憶,朕相信你會知道朕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