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美眸撇過暮孟身旁的男子,眼底閃過一陣暗芒,滿臉惋惜的呢喃著:“我本來還想說,要是暮兄以地契做賭,我便用這能成為孔夫子的學生一事為賭注,要是暮兄你贏了,我便將這學生之位讓於你,如今,倒是可惜了。”
雖是呢喃,可卿鴻說話的聲音卻是不小,她的這番言論一出,驚得眾人目瞪口呆,她竟然拿這做賭?難道她就不怕自己輸了,白白的錯過能成為孔夫子學生的機會,還是他太過於自信,覺得自己一定會勝利。
而孔夫子那和藹的面容此時卻是出現一絲裂痕,他聽到卿鴻的這話,撫摸著鬍鬚的手一僵,看向卿鴻的眸子不住的狂跳著,這個死小子,竟然拿這個做賭,他這是存心想氣死我這個老人家。
卿鴻狡黠的眸子微微一彎,隨眼撇過孔夫子吹鬍子瞪眼的模樣,眼底流轉著笑意,你個該死的小老頭,讓你剛才陰我。
而聽到她這話的暮孟,卻是如被雷劈中了一般,腦袋中一片的混沌,心中一直想要成為孔夫子門生的慾望,發芽生根,一時間便長成了蒼天的大樹,這麼一個良好的機會,他怎麼能錯了,只要,只要他贏了這一局,他所有的夢想便會實現,一定要賭,一定。
暮孟的心中主意一定,他猛地一揮雲袖,甩來身旁之人攔著他的手,向前跨了一步,雙眼直直的盯著卿鴻,沉聲的問道:“此話當真”
卿鴻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看到她這般的肯定,暮孟這才放下心來,有這麼多人為證,他也絕不擔心這男子會毀約,只是讓他不敢確定的是,要是他贏了,孔夫子會不會接受。
暮孟心中思緒萬千,他與卿鴻相對著的身子微轉,面朝著孔夫子,恭敬的一彎腰,低聲的詢問道:“不知孔夫子是否認同這一賭局。”
孔夫子的眼眉一跳,精明的眸子一瞥淡定自若的卿鴻,淡淡的說道:“其實你也是不錯的,這雖是有些荒唐,但…。”沉吟了一番,孔夫子接著道:“也罷,就隨你們吧”
聽到這話,卿鴻的嘴角拂笑,這個看似耿直的小老頭卻是狡猾的很,要不是今日跟他的接觸,自己也一定會被他的外表所騙。
暮孟得到孔夫子的肯定,心中驚喜異常,他最擔心的事情都有了著落,此時此刻便只要贏過她便可,他這般的想著,滿是猙獰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身旁傲人而立,雲淡風輕的男子。
“那麼,便勞煩孔夫子出題”卿鴻一攏雲杉,白潔的素齒展露出一抹勾人眼球的明媚笑顏。
孔夫子抬眼掃過神情不一的二人,沉吟道:“古往今來,有志者何其之多,你二人便以‘吾志’為題,作詩一首”
“吾志”卿鴻會意的點了點頭,玉手輕撫著下額,微皺著柳眉,搜查著記憶之中有關於抒發志向的詩句。
暮孟的眉頭深皺,站在原地來回的走動著,臉上的情緒瞬息萬變,想著的同時,雙眼還在偷偷地打量著卿鴻。
感受著從旁邊射過來的目光,卿鴻冷冷的一笑,她一展手中的摺扇,豪邁的大笑道:“有了”
還在冥思苦想的暮孟聽到這話,心中猛地一顫,滿眼驚駭的望向這一臉自信的白衣男子,這怎麼可能?不過眨眼的功夫,難道她已經作好了?
卿鴻漆黑的美眸一瞥震驚的眾人,嘴角勾起一絲淺笑,步履上前一步,朗聲誦道: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饈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暗天。
閒來垂釣坐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整篇詩文如行雲流水一般,尤其是最後一句,那話語中的傲氣與決心更是讓人熱血沸騰,卿鴻每踏出一步,便賦出一句,區區十幾步,便將一首大氣磅礴,抒發志向的詩文隨口吟出。
此時的卿鴻在暮孟的眼中變成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將他緊緊囚困在這山腳下,只能仰望著,無力攀登。
何止是暮孟,這大堂中的所有人此刻介是這般的感受,不說那些文采了得之人,就是這些不懂得詩句含義的人,也能從卿鴻的一字一句間,感受到那遠大,狂妄的理想志向。
十步成詩,這是多少人窮極一生也達不到的境界,縱使是他們拍馬追趕,也會被這風度翩翩,才華橫溢之人甩的遠遠的,甚至永遠無法觸及到他的一縷衣角。
這詩雖是倉促所做,可是卻比他們的巔峰之作還要來的精彩,那押韻合轍的每一條都是這般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