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回報的。”
“爺,小的不求什麼。”
“是嗎?以後的結果恐怕不是你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他心裡頭的一盤棋,將相兵馬都有該去的地方。
咦,怎麼聽起來又要烏雲遮日的感覺?胥勖隱隱覺得自己恐怕是要勞碌一輩子。
“爺,你說的話太深,小的不明白。”
“無所謂,時間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天青鱗諱莫如深。
好吧,他是下人,主人愛賣關子就給他賣。
“我問你,這些年梔兒在家可好?”他狀似風輕雲淡一問。
他等的可不是胥勖工作的成績,他想知道有關他那掛名妻子的一切。
“我對不起爺!”“咚!”胥勖跪了下去,責任心式重的他才不管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跪自己的主子天道地公。“爺這麼大的事業落在我頭上,我一直忙不過來,以致對夫人疏於照顧,爺,您罰我吧!”
“罰,你知道我要問什麼?不清不楚只會領罰,你要跪釘板、臥冰棒,我才不管你。”他揚起聲音,“我要知道的是她這些年的生活狀況,你要推說一個不字。或者廢話連篇,以後你乾脆吃住都在繡坊裡,不用回家了。”
胥勖抱住天青鱗的大腿。
“那不行啊大爺,小的已經有三個月不曾回去探望一家老小,古人大禹治水也沒我這麼可憐,我已經是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怎麼忍心這樣對待我?”
天青鱗忙不迭的抽回大腿,讓胥勖撲空。
幾年過去,這胥勖更有理說不清了,怕是偌大的事業把他逼得提早老化了。
“爺,這些年說實在我們沒有誰能摸明白夫人的心,雖然說她是我妹子,可我也不大懂。”他是心有餘力不足,管理偌大產業的工作夠他焦頭爛額,對於梔兒的照顧他是鞭長莫及啊!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輕喟從天青鱗的口中逸過。
胥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沉默退下。
她跟這個家還是格格不入。天青鱗怔怔的坐著,任燭光燃淚。這種沒有方向的心情叫人不安。他確定自己不喜歡這種情況,非常非常地不喜歡。
攤牌了。
這樣也好,可以走得乾乾淨淨,無牽無掛。
想不到這麼容易,也這麼……累。
這狐狸莊真是富裕啊!整夜不熄的燈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浪費習慣?這些坐享其成的人有想過為全家生活而在外奔波勞碌,餐風露宿的那個人嗎?
梔兒用力敲了下自己的頭,她都是要走的人了,還擔心個什麼勁,沒有誰會領情的。
水榭的一邊隱隱傳來歌伎的樂聲,她想想,今夜是哪一房在設宴請客?
對了,該是天青鱗的洗塵宴。
夜夜笙歌,千金散盡,這些金砌銀堆的家當,何時風流雲散吶?呵呵,不怕的,天家有天青鱗這個招財童子,銀子啊,只怕多了。
腳下迂迴的小徑她天天經過,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走到後門,可是一路來,某種詭異的感覺令她全身的雞皮疙瘩浮冒起來,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像耗子被蛇眼盯住。
“以後出門要記著帶盞燈,免得跌跤。”黑暗的庭院一處,天青鱗倚在拱門邊,把梔兒的動作看得非常清楚。
銀色的月光在她的髮間閃爍,鵝黃色的衫子勾勒出成熟的體態,香肩跟裸臂潔白光滑,她嬌美得如同花園裡的花。
梔兒聞聲身體頓時僵直得有如千年磐石,不過還好沒忘記將包袱往身後藏。
他不是應該在大廳裡宴樂嗎?
“你的表情好像要面對的是一匹狼。”
“有嗎?莊子又不是位於荒郊野外,哪來的狼?”她慢慢轉身,擦掉額頭的冷汗,挑這時間離家,可能是個爛透的主意!
他腳步從容,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心,一下擋住梔兒的去路,“夜深了。”
是晚了,但,關她什麼事?
不小心目光觸到他的眸,他的眼除了光亮深邃,恍惚間還有一些別的,至於是什麼,她說不出所以然來。
那個說不出的“什麼”卻讓她的心怦呀怦的跳個沒完,捂住胸口,梔兒忍不住輕叱,“不許再跳了。”
也不管這樣說是不是鬧了笑話,只有死人的心才不會跳。
她孩子氣的表情認真又率直,不曾生過的憐惜飄入天青鱗冰硬的心,輕輕融化了一角。
“心要是不跳了,會傷腦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