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鎮壓一頭兇獸,貼上冷靜的封印。
她又有了之前在深夜曠野中被群狼環伺的感覺,一雙雙藍幽幽的狼眼貪婪地盯著她,算計著要將她撕咬成碎片,一狼吞一塊!這一次,她在劫難逃!
王亨幫不了她!
王諫幫不了她!
她只能靠自己!
她目光溜溜一轉,環視眾人,一眼看透他們的內心。
蘇相,看似雲淡風輕,其實舉重若輕。他沒像之前那樣出頭對梁心銘指控,是他的處事原則。之前,梁心銘犯了欺君之罪,蘇相身為宰相彈劾名正言順,且他看似鬧的兇,卻是以退為進。眼下案子真相未明,他怎會輕舉妄動呢?那等於公然和王家敵對了。他只要等結果,一擊必殺!
金尚書衝在前面,愚蠢嗎?不,一點不愚蠢,極為果斷。奧妙全在於梁心銘剛才對他說的那句話,“本官說大人挪使用者部帑銀”,他被驚動了,要背水一戰!
再看歐陽劍,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是梁心銘的下屬官。曾慶年告老後,歐陽劍原本可以升任左都御史的,誰知皇上隨手點了梁心銘,還是兼任;右都御史又被徽州的林鈺林給佔了。今日,歐陽劍得知梁心銘竟是女人,其憤懣可想而知,堅決跟隨蘇相諫言皇上,萬萬不可赦免梁心銘。然事與願違,梁心銘不但無事,竟還留在朝堂。他正惋惜不平呢,告御狀的來了。他怎肯錯過這個機會?甚至都等不及蘇相領頭,便跟著金尚書跪下了。
刑部右侍郎林平,原溟州提刑按察副使,受王諫舉薦,然後才被提拔上來的。這人官聲不錯,剛正不阿,當年為了海盜案不惜得罪孟遠翔。所以,他雖感激王諫舉薦,絕不會為了感恩就包庇梁心銘。這是他證明自己、展現自己才能不比王亨梁心銘弱的機會,他不會放過!
大理寺少卿衛鳳祥不必說了。
梁心銘看向王亨。
王亨對她輕輕一點頭。
梁心銘便露出優雅的笑容。
“你們不配審問本官!”
她清冽的聲音,凌寒悅耳。
眾人錯愕,不等回應,就見她躬身對上道:“皇上,左都御史梁心銘有本彈劾!”
靖康帝沉聲問:“奏來!”
眾臣瞬間將目光聚集到那個紫袍女子身上。
梁心銘優雅地抬起右手,修長白皙的手指,如同沾滿積雪的老梅,斜橫著白玉般的枝條,指端五個粉色的指甲如梅花,優雅地在寒風中顫動,頓了下,才從左袖口中抽出一本奏摺,展開。
她並不看奏摺,只環顧四周朗聲道:“第一本,彈劾左副都御史歐陽劍:欺辱並謀害寡嫂和侄兒,霸佔長房祖產,喪盡天良,滅絕人倫,罪無可赦!”說完,“啪”一聲將奏摺合攏,雙手捧著高舉,等內侍來接。
瀋海疾步走下金階,接了過去。
歐陽劍當即變臉,冷汗涔涔。
同時變臉的還有其他人,梁心銘說這是第一本,難道還有第二本、第三本,甚至第四本?原來,她今天是有備而來的,不過一直未出手而已,可笑他們還以為制住了她。現在雙方真正對決,她終於亮出了利爪。
眾人心“突突”地跳,不約而同目光下移,盯住梁心銘的左袖口,彷彿那是乾坤袖,裡面大有乾坤。
金殿內霎時籠罩一層陰雲。
山雨欲來風滿樓!
瀋海還在登金階,尚未將奏摺呈上靖康帝的案頭,梁心銘又從袖中抽出一本奏摺:“第二本,彈劾戶部尚書金成宇:金成宇還是戶部侍郎時,因挪使用者部帑銀,被原戶部度支郎中丁文舉察覺,遂栽贓給丁文舉。丁文舉被冤殺,全家流放。金成宇反因此升官,坐上了戶部尚書的位置。”
“啪”一聲合攏奏摺。
瀋海疾步下來再接過。
金尚書口乾舌燥,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兩腿虛軟,站立不住,渾身顫抖。他以為自己可以先下手為強的,然而梁心銘比他更快,早已經張開了網。
他的官涯走到頭了?
不,是生命走到頭了!
見金成宇這樣,大理寺正卿公孫羽心一沉,預感不妙,因為當年這案子正是他主審的。
他腦子嗡嗡響:判錯了嗎?
會判錯了嗎?
金尚書為何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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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馨兒亮爪了,行使左都御史的職責!
第747章 梁心銘:搖山撼嶽
梁心銘彈劾了金尚書,能落下公孫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