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誅滅九族;他沈奇算什麼?
他再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般都招供了,說自己想借刀殺人,故而在半路耽擱,“皇上,微臣豬油蒙了心。微臣也跟崔相他們一樣,反對梁心銘以女子之身在朝為官,因而一時糊塗,想著晚去一會不打緊。若梁大人有命,自然能撐到虎禁衛趕去;若是撐不住,說明天要亡她……”
他將此事與蘇熙澈崔淵等人彈劾梁心銘相提並論,證明他一片公心,非是私怨,期望能得到崔淵等人支援,替他求情。他想,若是蘇熙澈和崔淵處在他的位置,有這麼好的機會除去梁心銘,還不用擔惡名,他們也會這麼做的。
他想的不錯,王亨也這樣想。
王亨目光銳利地看向崔淵。
崔淵氣得倒仰,想自己之前還為沈奇求情,不正應在這?他也體會到靖康帝的心情了。
他滿臉短鬚,血衝腦門時,就見鬚髮皆張,成了猛張飛一般,對沈奇怒喝道:“住口!”
沈奇閉嘴,忐忑地看著他。
崔淵厲聲道:“我等彈劾梁心銘,是在乾元殿,當著皇上和群臣,以律法為準繩,光明磊落,豈是你這陰私卑劣的手段能比的?你瀆職枉法,還敢狡辯!”
轉向靖康帝,“臣請嚴懲崔淵!”
嚴暮陽道:“微臣附議!”
林平等都惱恨,都附議。
沈奇頹然絕望,癱倒在地。
只這一項罪便可判處沈奇斬刑了,靖康帝不放心,唯恐他真與反賊有勾結,下令查封沈家,命林平仔細審查。
林平領旨,領禁軍前往沈家。
訊息傳出,又是一片譁然。
這一早上,大事接連不斷:反賊炸了京都府衙後宅,梁心銘死了又活,忽然間沈奇又倒了,百姓們議論紛紛不必說,各世家權貴文人士子也都應接不暇。
然緊跟著又爆出新訊息!
府衙大堂,靖康帝處置了沈奇,因看著梁心銘想:沈奇有句話沒說錯,‘若她有命自然能撐住,撐不過說明天要亡她’。梁愛卿經歷幾番生死了?歷經磨難脫穎而出、逆水行舟直達上游,果然是應運而生的!
他不要放梁心銘回家。
他要梁心銘留下輔佐他。
王亨和梁心銘夫妻一體,有他們輔佐,他們的福運就會轉化成君王的福運。
沈奇和龍隱衛的行徑讓他這個當皇帝的百口莫辯,成為卸磨殺驢的無情君王,唯有重用梁心銘,以示清白。雖然此舉有刻意安撫王亨和梁心銘的嫌疑,但臣子們若體諒他的處境,便不會阻攔。如此一來,梁心銘留在朝中便順理成章、少了許多麻煩,也算是歪打正著吧。
皇帝靜靜不語,眾臣默默等待。
忽然上方傳來堅定的聲音:“傳旨:梁心銘既為左都御史,直入內閣。令其協助謝耀輝整頓京城吏治,順便在家養胎,不必每日早朝、坐衙,待分娩後再行其他公務。”
一時間,大堂上落針可聞。
連梁心銘自己也覺意外。
王亨推了她一下,示意她謝恩,她才起身上前,走的很慢,一面看向崔淵,彷彿問“你不阻攔?”
崔淵板著臉,眼觀鼻鼻觀心。
梁心銘又看向其他人,從她坐的地方到大堂中央不過幾步路,她愣是邁小步挪了半天,就等人出面阻諫,然後她就省得費事了,再等下一次機會。
可是,沒有人出頭。
等謝恩轉來,她還覺不真實。
靖康帝又傳口諭:梁心銘這次回王家,等於出嫁。當年她八歲出嫁,一是太小,二來王家在京城的故交親朋都未參加,因此令王府選定吉日,大辦喜事,並讓朝臣們都上門恭賀這千古奇緣、夫妻同朝為官的佳偶。
王亨大喜,拉著梁心銘上前謝恩。
眾臣也都紛紛湊趣,當場恭賀。
崔淵板臉道:“先說下,為師家境清寒,是沒有禮金送的,就寫一幅字聊表心意。”
梁心銘微笑道:“恩師的字對於學生來說,價值萬金。”又向眾人道:“皇上隆恩,折煞微臣。諸位同僚到時只管去吃酒,禮金是不敢收的。”王亨忙道:“不拘送些什麼,心意到了就行,無需貴重。這不整頓吏治嘛。”
眾人轟然大笑起來。
氣氛陡然轉輕鬆活潑。
靖康帝心情很好,笑道:“最近事多,恐趕不及,不如多等些日子。到年底,等將林氏反賊押解進京,眾軍得勝還朝的時候再辦,更加熱鬧。朕預計不止你們,還有旁人。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