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巡夜的人,後花園中更是寂無一人,是極清淨的所在。
明端很納罕。小斜從來都不是耐得住清靜寂寞的性子,怎麼會半夜到後花園……散心!
心裡一急,他自然的用上了馭風之法,如同一隻大鳥般直接從半空向後花園掠去。
湖心的亭子裡,坐著一個看起來很是寥落的身影。她果然在後花園。
反常!太反常了!
明端斜斜的向著她的方向掠了下去。
然後——
是一聲驚呼。慘絕人寰的驚呼。
“鬼啊——!”小斜一把抱住身邊的白汐,瑟瑟發抖。
“呃~”白汐在小斜的手下扭動。
“對哦,白汐可以打鬼的。”她喃喃的說,放開白汐,改撲向一根柱子,縮在柱後。“白汐快點打跑它~~”
“是我。”瀟灑出場換得小斜如此解讀,明端無奈的出聲。
“明端?”月光下的人影看不是很清楚,可是無論是聲音還是身形都象到十足。小斜的聲音顫抖了起來:“明端,你真的……”
接下來的話,在她喉中哽住,無法再說出口。
話說她就是半夜做了噩夢,夢到明端死了,才心情鬱結的出來……散步。
此刻看到飄飄而來的明端,一時間,眼前朦朧的人影仿似又跟夢境重疊。
明端不知道小斜此刻正是恍恍惚惚,心中大凜,只道自己已被她看出破綻,咳了一聲,扮出清冷表情:“小斜妹妹,怎麼了?我是雲舸哥哥啊。”
“對哦對哦。小云子他是雲舸啊!”白汐也是讓小斜那一宣告端喊得心驚肉跳,在旁邊畫蛇添足的說。
小斜眨了眨眼睛,用力甩了甩頭。
強迫自己不再去回憶那讓自己心悸的噩夢,她強迫自己露出笑容:“雲舸哥哥,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幹嘛?”
明端為之語塞。
窒了一窒,他機靈的反問:“對哦,小斜,我也要問你,這麼晚你來這裡幹嘛?”
“沒什麼,認床。”不開心的話題小斜不想說。
明端眯了眯眼睛。說謊,明顯是說謊。以前怎麼從沒聽過她認床?
是什麼原因,會讓以前天真活潑的少女如此半夜憑水傷春悲秋?明端心中,不自禁的疑憂。
“昨天沒聽說你認床啊。”他技巧的套她的話。
她回答得天衣無縫:“昨天太累,所以倒頭就睡著了。”
白汐在識海中拆她的臺:“小云子,她說謊。我聽到她睡著了在喊什麼‘不!不要!’然後她就一下子坐起來,跟著她就說要出來散心了。”
為了準確的傳遞情報,白汐在說“不!不要!”這兩個短句的時候,還特別摹仿了小斜當時驚悸悲痛的聲音,聽得明端心驚肉跳。
不?
不要?
明端的眼眸收緊。
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很豐富。而明端不可避免的聯想到了最讓他心驚之處。
是在她身上發生了一些什麼,才讓他那天真的小師姑,現在也能如此流利嫻熟的撒謊了?
心裡,忽然象被擰緊般難受。力持鎮定,他無意識的安慰說:“認床啊?那怎麼辦?要不然……我們回房,我給你講故事,聽啊聽的就睡著了,好不好?”
說完了,他才心中叫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講故事來哄她睡覺,那可不是少年明端經常做的事情麼?她……會不會產生什麼聯想?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她的眼眸在這一刻定住,然後,下一刻,她突然撲進他的懷裡。
她是認出了他,還是沒有?面對心上人*的舉動,明端非但沒有覺得心花怒放,心中反而戰戰兢兢。
“小斜?”他試探的問。
“肩膀借我靠一下。什麼也不要問。”她的聲音,悶悶的傳來。然後,她突然抱緊他,嗚咽的痛哭。
就讓她暫時假想面前的這個懷抱屬於明端。讓她暫時假想面前的這個人就是明端。昏暗的月色正可以混淆他與他的分別。
原來,和一班同門生活在離火宮中,哪怕是時常被鄙視是修道廢柴;時不時的去紫雲境對大師兄撒撒嬌,跟明端鬥鬥嘴;偶爾被宮主叫去訓一頓,再拐點好吃的小點心……這樣平淡又平靜的生活,也是很幸福很幸福的啊。
用力的抱著明端,象溺水者緊抓著浮木般抱著明端,假想著一切仍如從前,離火宮與紫雲境沒有被毀,同門們也都還在身邊,那個總惹她生氣跟她打鬧的人也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