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一發作,她當即衝上前來,把寧子盤一推,然後肩膀對著寧鎮航一撞,手一揚就準備向小斜打過去。
寧鎮航身子一側避開她的撞擊,反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要幹嘛?”
“以我的身份,要教訓個下濺的歌伎難道還要你管?”霍大小姐脾氣發作起來一切都不管不顧了,手被抓住了,她就用腳踢寧鎮航:“讓開!放手!”
寧子盤身手不如寧鎮航。 驟出不意下讓霍大小姐推得一個趔趄,扶住旁邊的牆壁才算穩住了身形。 他從小位列東宮,從未有人對他如此無禮過,又見霍大小姐對寧鎮航又踢又打。 他看到那塊自己送出地令牌,知道了寧鎮航就是那日的蒙面人,對這二弟正是前所未有的看重,當下怒道:“大膽!霍玉珊你還不住手!”
明端眼神凝了一凝。 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是他剛回復寧雲舸這個身份的時候,他到二皇子府去接小斜出府。 在府門處。 可不也是與眼前相似的一幕?只是啊……看著面前這個美豔風情、與小斜的清純全然相反的妖女,他心中又是隱隱地一痛。
小斜……她去了哪裡?
事隔月餘,卻仍是找不到她的下落,他地心中越來越焦灼,越來越絕望,不願意看到任何會讓他聯想起小斜的事物。 他此刻彷彿一根繃得緊緊的弦,或者下一秒便會崩潰的失控。
為了避免失態。 他再顧不得“挽救”寧鎮航,急急的轉身,默不作聲的垂手走開。
那邊,花樹後的美婦卻搶了出來。
“小姐……小姐您失態了。 ”她疾步走上前來——雖然走得極快,卻仍是步態優美,風致楚楚。 而她對霍大小姐地說話,雖是微帶責備之意,語氣卻仍極是溫柔。
處在狂怒狀態、正在對寧鎮航奮力踢打的霍大小姐聽到美婦這柔聲細語的一句話反應卻是極大。 她身子一顫。 突然停止了一切狂燥的動作,垂下一隻手——另一隻還被寧鎮航緊緊抓著。
她連聲音都變得氣弱了,小聲對寧鎮航要求:“放手。 ”
寧鎮航笑而不語。
她惶恐的回望一眼那教習女官打扮的美婦,忽的奮力將手向後抽。
寧鎮航馬上配合的鬆手。
於是,霍大小姐由於用力過猛,非常悲慘地向後跌了個倒仰。 頭還撞上了草叢中的石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她又氣又急,剛想跳起來發作,接觸到美婦暗示性的眼波一瞥,馬上眼睛一翻,裝暈了過去。
寧子盤一點憐香惜玉的自覺也無,輕咳一聲,道:“我去叫幾個人來。 ”頭也不回的走了。
寧鎮航地憐香惜玉卻只對小斜而發。 他牽著小斜的手,殷勤的說:“婉兒,你累了吧?趁著搗亂的人暈了咱們快回去。 ”霍大小姐氣得身子一抖。 恨不得立刻爬起來找寧鎮航與小斜撕打一番。 她現在是連寧鎮航一塊恨上了。
可是她剛將眼睛張開一線。 卻正好對上那美婦森寒如刀的眼波。 她嚇得顫抖了一下,趕緊閉緊雙眼。 不敢有任何舉動。
寧鎮航留意到了霍大小姐對美婦的特別敬畏感。 拉著小斜從美婦身邊走過時,他特別盯了美女兩眼。 那美婦對之報以勾魂攝魄的笑容:“二殿下,我們小姐今天服了一劑藥,醫生說容易令心火狂燥舉止失常,原是不宜出門。 只是小姐她聽說殿下今兒要來,說什麼也要出門,沒想到這藥力竟如此之大,小姐卻是失禮了。 改日待小姐好了,自當登門賠罪。 ”
這般風情萬種煙視媚行的女人……寧鎮航在心裡習慣性的懷疑,同時也習慣性的露出多情迷人地笑意:“這位夫人該當怎麼稱呼?”
美婦似羞似嗔地望了寧鎮航一眼,施禮道:“妾身芍藥,現陪伴小姐身邊提點她一些禮儀方面的事……”
寧鎮航回頭看了小斜一眼,看她面無表情,心忖難道是自己多疑?只不過,自從小斜能憑奇怪地“直覺”認出天欲道妖女之後,他已沒有“出賣色相”勾引女子來辨認對方身份的需要,現在也沒打算破例。 故此這疑心也只是在他心中打了個轉便擱了下去。 他攜著小斜的手,對那芍藥夫人一笑道:“有夫人的教導,想必霍大小姐日後的風範必定大不尋常。 婉兒身子弱,鬧了這麼一場也累得很了,我們卻要先行吿辭。 ”
芍藥夫人衽襝施禮,看著寧鎮航與小斜走得遠了,才淡淡的說:“還裝什麼,起來吧。 ”
霍大小姐怯生生的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