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樓似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慕容瀠道:“你不知道,我卻知道。”
容樓困惑地轉頭瞧向她。
“那是因為,雖然你明知他不會來,卻還是忍不住心存幻想。”她悽然一笑,道:“這種感覺我太清楚了。。。。。。”
月光之下,她靈氣氤氳,美得象是個不該在人世間出現的精靈。
容樓長嘆了口氣,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道,‘也許她說的對,是我心存幻想。’卻並沒有仔細去想慕容瀠後面那句話的意思。
從見到容樓起,慕容瀠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她依舊痴痴地看著容樓,道:“是不是象你們這樣的大英雄,無論心裡有多難受,都從來不會哭?”
容樓挑了挑眉毛,道:“難道我應該以淚洗面嗎?”
慕容瀠笑了笑,但笑裡似藏無限惆悵,比哭都讓人心疼。她道:“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容樓道:“什麼事?”
慕容瀠道:“酒裡沒有毒。”
容樓象是充耳未聞一般,只“哦”了一聲。
也許他根本早就知道,也許他根本毫不在乎。
慕容瀠淡淡道:“那天,鳳凰宴請你,所有的菜都是我親手打理的,所有的酒都是我親手準備的。那天,我一直站在帳外。。。。。。只可惜,你們已無暇注意到我。”
容樓衝她點了點頭,轉身便去那棵石榴樹下牽馬。他的心性已墜落到了極點,再也不想多說什麼了。
見到容樓似要離去,慕容瀠衝前幾步,瞪大眼睛,問道:“你要去哪裡?”
容樓垂下頭,只瞧著自己面前的土地,道:“他不會來了,我要走了。”
慕容瀠一時無語,靜靜地看著容樓。
月光象一層紗,輕輕地籠在容樓身上,令他看起來和平時一點也不象,沒了萬軍陣中的英雄氣概,也沒了面對強權的視死如歸,有的只是那扣動心絃的溫柔,那欲哭無淚的心碎。她瞧得痴了。。。。。。這時,一片暗雲緩緩飄過,逐漸遮蔽了月光。慕容瀠毫無知覺,只是驚嚇地發現,面前那有著挺拔如松的身形,黑色寶石般雙眸的男子漸漸地被黑夜吞噬了、淹沒了,他就要沉浸在黑夜之中,就要被黑夜一點點帶走,一點點溶化了。。。。。。
“不!!”慕容瀠步履踉蹌地衝上前,衝進那幽深的黑夜之中,猛然一把攫住了容樓的手臂。
她的手被驚嚇出的汗水浸透了,很冷,很溼,但抓得很緊。
她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你帶我一起走。。。。。。”短短的一句話,卻象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的嘴唇發乾,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這句話,她想說出來很久了,現在是第一次說出來,卻也可能是最後一次說出來。
容樓身軀一震,定定地瞧著她,脫口道:“什麼?”
他滿臉驚訝,他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說出這樣的話。
一瞬間,慕容瀠雙頰發燙,鼻息沉重。她覺得自已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頂,全身的肌肉都因激動而顫抖。這一刻,她的大腦既象是空空蕩蕩,根本沒有東西可以拿來思考,卻又象是被塞得滿滿的,這一輩子都沒能這麼思路清晰地思考過。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縱有千軍萬馬擋在自己和容樓之間,她也要衝過去,哪怕遍體鱗傷,哪怕屍骨無存。
慕容瀠,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勇敢過!
其實,她那過人的勇敢從來就存在,只是一直藏在慕容家的血液裡,一直藏在女子柔弱的身軀裡,沒有機會釋放罷了。而正是容樓那難以置信的表情,那衝口而出的“什麼”象一點星火,在一剎那間,把慕容瀠這個早到了臨介點的炸藥桶給點燃,引爆了。
“哈哈哈。。。。。。”慕容瀠仰天大笑起來。那笑聲雖然聽起來十分悅耳,但襯著這迷離的黑夜,卻使人有些毛骨悚然。
這笑聲在容樓聽來十分陌生。在他的眼中,此刻的慕容瀠竟似有了幾分瘋狂之態,與平素相較,實在判若兩人,不禁怔住了。
慕容瀠笑完了,才發覺自己的笑聲中竟似有了幾分哭腔,但她一點也不在意。她還是痴痴地望著容樓,柔聲道:“嚇到你了嗎?你問的那句‘什麼’,實在是太可笑了。”
“我知道,你不願接受我的心,但絕不該視而不見。”她又緊了緊攫住了容樓手臂的雙手,道:“在見到你之前,我從來不相信緣份,也不相信一見中情,我以為,我是燕國公主,有的只能是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