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瞪了畫魔—眼,因為,
他已猜知定是畫魔弄的手腳。
他們在客廳裡不斷談笑,廚房卻不時傳來刀勺之聲。這間精舍,今晚上,洋溢著—片喜
氣。
沒有多久。
崆峒掌門鐵飛豹端木凱匆匆前來報訊:“老少谷主,此時業已自‘黑獄之宮’起駕前
來。”
咆哮夫人焦嬌,立即將姑娘喚出,替他著意修飾—番,然後隨同眾人,—字排列到籬門
外迎迓。
這時明日己升,星光燦爛,晚風習習,顯得十分幽靜宜人。
每個人都在等著他們的首領——一代魔君的降臨。
白衫教主哈藍壁,看著亭亭玉立的愛女,不禁想起失蹤了兩天的愛子哈穆兒,心想:
“如果穆兒此時也在身邊,有多好!”
他方白沉思,咆哮夫人焦嬌,左肘微微—撞他的右臂,低聲道:“客上來了,你還在胡
思亂想幹什麼?”
哈藍璧霍地一驚,抬頭一望,只見兩縷淡煙,激射而至。
這師徒兩人,當真不愧當今罕絕高手,不但身形如箭,而且輕如飄絮,落地無聲。
黑水魔尊彭岑,依舊是葛衣麻鞋,黑獄谷主史錦淪,卻改穿一襲天藍軟緞儒衫。
眾人將這一雙魔頭,迎至客廳落坐,侍女金釧兒,急忙前來奉茶。
黑獄谷主史錦淪—雙眼睛,卻不斷向哈紅藥姑娘投來。覺得果然是一位豔絕人環的美女,
心中自是十分高興。
咆哮夫人道:“紅兒,還不去拜見黑水至尊,和黑獄谷主!”
哈紅藥應了一聲,從母親身旁,姍姍走出,分別向兩個魔頭斂衽為禮,並各自嬌喚了聲:
“至尊!”
“谷主”。
黑水魔尊彭岑,竟然微笑頷首。
要知,這蓋世魔頭,一生冷酷已極,從來不曾有人見他有過笑意,如今—見姑娘,態度
大變,知他對這位姑娘極為器重。
黑獄谷主史錦淪,睹此情形,立即站起身來還了一禮,說道:“世妹,勿須客氣!”
哈紅藥姑娘嗯了—聲,便又嫋嫋婷婷,返回原處,傍著母親坐著,俯弄裙帶,若不勝羞。
黑水魔尊彭岑,無限婉惜地說道:“老朽真不知賢夫婦會有這樣一個根骨奇佳的掌上明
珠!”
他說這話,原是有感而發!
因為,這位老魔雖是賞識了史錦淪的惡毒詭譎,收為弟子,但限於天賦,他雖想盡方法,
仍難傳得全部衣缽,假如他兩年前,能收下像哈姑娘這種根骨的徒弟,此時武林霸業當已成
功無疑。
廳中群邪莫不具有心智,善窺人意,—見黑水魔尊彭岑對哈姑娘另眼相看,全打著如意
算盤,想借花獻佛。
青風幫主毒純陽首先說道:“哈姑娘容貌絕世,又像武林世家,小弟意欲執柯……”
白衫教主哈藍壁,知道這樣說下去,局面會感尷尬,立即用肘一碰畫魔。
巫蕙蓮俏笑—聲,立刻打斷青風幫主談話。說道:“姚兄,你太也性急了些,人家姑娘
剛來不過兩個時辰,你便想亂主意,須知欲速不達?”
黑獄谷主低咳一聲,畫魔立即住口不語。
斯時,金釧兒和嬤嬤已擺列酒宴。 咆哮夫人焦嬌,以女主人身份,恭請客人入席。
酒至三巡,毒純陽姚震天,因暗裡獲得谷主示意,便又舊話重提。
白衫教主哈藍壁,因懾於谷主之威,那敢抗拒,卻以一雙眼光,乞援於咆哮夫人。
焦嬌裝作沒有看見,向身畔的愛女問道:“紅兒,你覺得這婚事如何?”
哈紅藥不勝嬌羞地道:“媽,女兒是你的,隨你的意思吧!”
這無疑是答應了。
白衫教主大驚,心中嘆息了一聲道:“完啦!這丫頭怎的這般蠢得可憐。”
他心中方在嘆息,鐵飛豹端木凱卻在一旁推波助瀾,說道:“男女雙方尊長,既然均已
在座,今宵之宴,就算是訂婚酒好了!”
咆哮夫人焦嬌,滿面春風說道:“粗酒淡餚,這樣實在簡陋得很!”
畫魔巫惠蓮,向黑獄谷主逗了個媚眼,說道:“民間訂婚,最簡單的儀式,便是交換飾
物。咱們雖是武林兒女,似乎也應隨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