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兒記不迭地點頭,探手將那紙包捏到掌心,一邊用手指輕輕地扯著封口,一邊低聲問道,“哥哥不是騙我吧,這麼點藥就有這麼大的作用!”
“這可是最烈的麻醉藥!曼陀羅!”小二向左右看看無人,這才壓低聲音接著說道,“比採花賊的蒙汗藥還厲害呢……”
呢字語音未落,一片白色粉末已經向他撲面迎來。
捂著口鼻遠遠地掠離櫃檯,看著那小二彷彿死豬般轟然難下。
雲朵兒這才心滿意足地繞到櫃檯後,拉開小二剛才取藥的抽屜。
順手扯了一個布袋裝了抽屜裡所有的白色紙包,她這才拎著布袋晃出了藥店的大門。
王爺,我來了!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二更的鑼聲響過之後,逸王府後牆外閃進一個削瘦的身影。
那身影個頭不大,卻是輕捷如貓。
藉著各種廊柱光影的掩護,彷彿鬼魅般向逸王府的正寢院樂逸堂靠近。
燈籠光影閃爍,來往巡邏守衛,竟然不曾發現這名小小的入侵者。
小小身影迅速來到了樂逸堂院內,只簡單掃了一眼,就輕車熟路地靠近了最北廂的寢室。
紅燈籠搖曳,映出來人的模樣。
藍粗布面巾遮住口鼻,只有露在外面的那對大眼睛晶瑩閃亮,正是白天睡足了覺,此刻精神百倍的雲朵兒。
貼著窗戶,屏息凝聽了片刻,她這才摸出了別在腰上的小竹筒。
小竹筒裡蒙汗藥已經備好,考慮到對方實力強悍,雲朵兒裝了雙倍的藥量。
用手指輕沾了些口水在窗紙上無聲地捅出小洞,雲朵兒順手將那小竹筒塞入了洞中。
將面巾拉下來,她輕鼓腮,用力一吹。
感覺到氣流不順,她急忙將嘴巴閃開,饒是如此,仍有不少甜香的粉末嗆入她的喉嚨。
雲朵兒在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迅速地放開那小竹筒,她閃身欲逃。
剛掠到門廊下,心臟突然劇烈地收縮,她只覺胸口一陣悶疼,接著就是一陣強烈地眩暈傳來。
這藥性還不是一般的烈!
雲朵兒只來得在心中感嘆一句,人就陷入了意識的虛無。
哐當!
一個人影從窗內掠出,白色中衣在空中劃出一條冰冷的虛影。
向雲朵兒的後心閃電般襲來。
看清被燈籠光映出的那張熟悉的小臉,百里晴天臉上的殺戮之色盡消。
急探臂擁住她的後腰,在雲朵兒落地之前,他接住了她的身子。
探手試她脈博,看一眼手中裝著藥末的竹筒,百里晴天有些無奈地揚起唇角。
“小東西,你把我當豬嗎,用這麼大的藥量!”
“王爺,出了什麼事!”龍從對面的房中衝了出來,一臉戒備。
“回去睡覺!”百里晴天將雲朵兒打橫抱起,抬腿踢開房門,將她小心地放到他的華麗帳床之上。
這個少年好惹火!
踢門聲驚響了院子裡住的兩位侍寢丫環蝶兒和喜兒。
不明就理地二人急急地披了衣服出來,卻見龍侍立在百里晴天寢室外的客廳門口,向二人揮了揮手。
蝶兒喜兒立刻會意,重新返回房中去了。
朱錦簾,薄紗帳。
燭光搖曳滿室柔光。
將瓷瓶裡倒出來的清神散送到雲朵兒的唇邊,百里晴天輕捏住雲朵兒的下巴。
捏開她的嘴巴,他小心地捏了一粒解藥的丹丸到她的唇邊。
感覺到她唇瓣的柔軟,他的心中彷彿有羽毛癢癢掠過。
目光在指尖沾著的黑色油性灰粉上劃過,他目光中的玩味之色愈濃。
怕不得白天時看她的臉總覺得哪裡不對,原來這黝黑之色卻是故意塗了油灰!
看她五官生也算精緻,倒不知洗掉這層油灰之後,是何等模樣?
視線滑過雲朵兒長而卷的睫毛,微微張開的唇瓣……
百里晴天的目光停在她的領口。
因為是躺著,那領口便自然地聳開了。
寬大的領口內,肌膚白晳如雪與臉上的黝黑是天壤之別。
兩彎鎖骨半掩半露,分外誘人。
百里晴天的喉嚨突然一陣緊澀,生平第一次,他心中燃起了衝動的火焰。
隨手抓起床邊的一塊棉帕,他衝動地想要抹掉她臉上所有的偽裝。
棉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