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誰不想當地主!我是沒條件,要是條件允許,我也想當一把地主過過癮。”
“好,聽您的。您看要不要籤一份協議?”
“協議當然要籤。”國世才對秘書說:“你馬上去起草協議,一式兩份。”
宋長玉讓秘書等等,說:“這樣吧,承蒙各位領導信任,我先承包十年。前五年的十萬元承包費用,我最近一次付清。之後每年冬天結算一次。十年之後是否繼續承包,再行商議。”
國世才帶頭鼓掌:“協議達成,讓我們共同舉杯慶賀!”
協議簽過以後,宋長玉小聲跟國世才講了一個條件:“您看我們村的支部書記都當了幾十年了,是不是該換換了。”
國世才說:“我早有此意,宋海林那老傢伙一個字不識,早就跟不上形勢了。老兄看誰合適?這事兒咱說了算,你說誰合適,咱就讓誰幹。”
宋長玉推薦了叔叔的兒子宋長興,說:“你們考察一下,看看宋長興怎麼樣?不瞞您說,宋長興是我堂弟。”
“宋長興是不是黨員?”
“可能還不是。這些年宋海林把著黨的門口,根本不發展年輕人入黨,生怕人家搶了他的位子。”
“這不難,你讓老弟寫一份入黨申請,馬上報給村黨支部,剩下的事老兄就不用管了。”國世才把一隻手攬了宋長玉的脖子,把嘴湊在宋長玉耳邊說:“只要我在這個位置上,只要你老兄說句話,咱弟兄們,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你說收拾誰咱就收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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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長玉早就想把宋海林拿下來,這是長期壓在他心頭的一件大事,他沒有料到,這樣的大事幾句話就解決了。但他沒有露出過多的驚喜,只端起酒杯對國世才說:“來,咱倆再喝一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國世才說:“我明白。”
31、大礦不行了
這年中秋節,來自夏觀礦務局下屬煤礦的上千個礦工和家屬把礦務局的大門口給堵上了,鍍鉻的大鐵柵欄門緊鎖著,外面來的小車進不去,院子裡的小車也出不來。在圍堵大門口的礦工和家屬中還有一百多個因在井下受重傷而截癱的礦工,他們是搖著輪椅來的。截癱礦工沒有分散穿插在別的礦工和家屬當中,他們集中排成一片,一個挨一個,排得似乎還很整齊。彷彿他們是半機械化的部隊,別的人只是一些步兵。所有的人都沒有打紅旗,沒有喊口號,沒有喧譁,也沒有躁動。他們在大門外的水泥地上坐著或站著,有的往大門裡邊望,有的往天上望,有的垂著頭,表情肅穆,像是靜坐的性質。只有在靠近鐵柵欄門的最前方,六個人分成三組,每兩個人扯一張皺皺巴巴的牛皮紙,上面用黑墨寫著不同的內容。第一張寫的是:我們要吃飯!第二張寫的是:我們要生存!!第三張寫的是:強烈要求給我們發工資!!!字型粗獷,醜陋,筆畫裡透著無聲的憤怒。中秋節是排在春節之後的第二大節日,他們對中秋節是很重視的。往年這個時候,正是他們和家人團聚,一塊吃月餅賞月亮的時候。今年礦上幾個月發不出工資,他們大約買不起月餅了,也無心賞月亮了。天氣有些陰,氣象臺預報說後半夜有小雨,今年的中秋月亮出不來了。秋風陣陣襲來,使人們身上和心上都有了寒意。高空中有一隻孤鳥,匆匆地飛過去了。被秋風吹落的楊樹葉落在人群中,有一個礦工撿起一片樹葉,捏著葉梗,對樹葉久久看著。
鄭四給宋長玉打電話,說夏觀礦務局的煤黑子跟礦務局的領導鬧起來了,建議宋長玉快去看看。鄭四的口氣欣喜得很,說:“煤黑子終於撐不住了,真他媽精彩!”
宋長玉問鄭四:“怎麼個精彩法兒?雙方打起來沒有?”
鄭四說:“黑壓壓的煤黑子把礦務局的大門口堵上了,我看快打起來了,宋老闆不去欣賞一下嗎?”
宋長玉說:“又不是唱大戲,那有什麼好欣賞的,我怕濺我身上血。”
放下鄭四打來的電話,宋長玉給王利民打電話,把鄭四說的情況跟王利民說了一遍。王利民問宋長玉:“你去現場看了嗎?”
宋長玉說沒有。
“你可以去看看嘛!你有什麼看法兒?”
“我沒什麼看法兒。我看形勢一片大好,不是小好,而且比任何時候都好。”
“你的意思我們是不是慶賀一下?”
“今天是中秋節,我看還是各自跟老婆一塊兒過吧。”
“你老婆還是明守福的閨女嗎?我聽說你終於把唐洪濤的閨女搞到手了,此言不虛吧?”
“胡說八道,你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