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二人同騎一隻“鴿子”飛翔,這就很難得了,很美好了。想想看,全礦的小夥子那麼多,有誰能把唐麗華帶出來呢,恐怕只有他一個。宋長玉真想這麼騎呀,騎呀,一直騎下去,越過山,越過水,把唐麗華帶回老家。他們老家跟紅煤廠是一個方向,都是東南方向,沿著這個方向一直延伸,就會到他們老家。他相信,只要把唐麗華帶進他們的村莊,不用他介紹,人們一看就會把唐麗華猜成他的物件。是呀,大老遠地帶回一個閨女來,不是物件又是什麼呢!他彷彿看見,父母看見唐麗華驚喜壞了,也忙亂壞了,都不知道做什麼好了。有個小石子被車輪碾得一跳,他還想到了私奔這個詞。但只想到一點點,他就趕緊否定掉了。他們的行為是光明的,一步一步都是按程式來的,跟私奔一點都聯不上,他怎麼會想到這個不太好的詞呢!再說他們是以遊覽和觀光的名義來的,目的還是要單純一些,想法不宜過多。
通訊員學習班尚未結束。中間趕上一個星期天,周老師說回礦務局有點事,讓學員們休息一天,他明天一早就趕回來。趁這個時間,宋長玉就約唐麗華一塊兒到紅煤廠去看風景。唐麗華上次對他說,他給唐麗華寫的信,唐麗華還都儲存著。這個話宋長玉記下來了,深深記下了,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唐麗華為什麼要儲存他的信呢,至少說明他的信值得儲存。唐麗華儲存他的信就對了,他的信代表他的心,唐麗華儲存的是他的怦怦跳動的心啊!得到唐麗華這句話,他感動之後恍然醒悟,他得到的也是唐麗華的心,人心換人心,原來唐麗華是在和他交心。從唐麗華的言談話語中,宋長玉還隱約知道,唐麗華沒什麼朋友,和礦上的人交往也不多。按康隊長的說法,唐麗華是皇帝的女兒不算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也不錯,但皇帝的女兒也寂寞啊,也離不開人間煙火啊!這些資訊和判斷使宋長玉的自信增加了好幾分,正好唐麗華星期天也休息,他不容唐麗華猶豫,就把唐麗華約出來了。在跟楊師傅借腳踏車時,宋長玉見孟東輝不在宿舍,就對楊師傅說了實話,說帶唐麗華到紅煤廠去看看。楊師傅問還有誰去。宋長玉說,沒有別人,就他和唐麗華。楊師傅把宋長玉看了一會兒,說:“小宋你行呀,你們倆發展得夠快的!” 宋長玉說:“沒什麼,就是一塊兒去玩玩。我還是聽您說你們那兒風景很好,我們才決定去你們那兒。”楊師傅問:“你們倆一塊兒出去,唐礦長知道嗎?” 宋長玉搖頭,說他也不知道,唐麗華不一定跟他爸爸說。宋長玉囑咐楊師傅,這個事兒楊師傅自己知道就行了,最好不要對別人說起。楊師傅說他懂,這個事暫時保著密好一些,人多嘴雜,萬一誰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傳到唐礦長耳朵裡就不好了。宋長玉覺出楊師傅話裡好像還有話,問楊師傅,是不是在井下聽到別人說什麼了。楊師傅先說沒聽到什麼,又說別人眼氣是難免的。楊師傅要宋長玉帶唐麗華中午去他們家吃飯,說:“你只要問我的名字,就能找到我們家。我跟你嫂子多次說過你,你說你是宋長玉,又一看你騎的是我的車,你嫂子一定會熱情接待你。讓你嫂子給你們殺雞吃,你就說是我說的。” 宋長玉說:“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
地勢越來越窪,水氣越來越大,騎到一座石橋前,宋長玉和唐麗華從腳踏車上下來了。橋頭立著一位白鬍茬老人,老人拄著一把鐵鍁,看著橋東側幾個小孩子玩水。宋長玉問:“大爺,這兒是紅煤廠嗎?”
老人往橋裡側一指,說過了橋就是紅煤廠的地界。
“紅煤廠有煤礦嗎?” 宋長玉問。
“以前有過,現在沒有了。紅煤廠出的煤好著呢,看著明,掂著輕,打鐵的爐子上都喜歡燒紅煤廠的煤。不管生鐵有多硬,一見紅煤廠的煤就軟成麵條了。”老人說著,咧開缺了門牙的嘴巴笑了。
宋長玉和唐麗華都為老人的風趣所感染,相視一笑。宋長玉接著問:“煤明明是黑的,怎麼說是紅煤呢?”
一定是別人問這樣的問題問多了,這個問題一點也難不住老人,老人說:“煤是黑的是不假,一見火不就變成了紅的嘛!生鐵也是黑的,一燒透也會變紅。”老人還一指河坡裡一些紅色的花朵,“你看那地黑不黑,你再看地裡長出的花朵有多紅!”
宋長玉說:“您這一說我就明白了,紅顏色都是在黑顏色裡藏著呢。”
老人說:“算你聰明。”
謝過老人,他們來到橋上往紅煤廠望,看到的景色與別的地方果然不一樣。宋長玉指著一塊地對唐麗華說:“看,稻田!”唐麗華順著宋長玉手指的方向一看,真的呢,真是稻田。在陽光的照耀下,稻苗呈現的是鵝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