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整個病房都充滿了溫馨暖人氣息,看起來格外舒服。
酣甜大睡,什麼夢都沒有做。等暮雲從睡夢中睜開眼睛時候,她發現屋子裡有些黑,唯一光亮是外面走廊上燈光。
就著那黯淡燈光看房間裡情景,暮雲發現旁邊小床上蜷著兩個人。他們兩個緊緊地挨在一起擠在那張小床上,明顯還在睡覺。
看著那兩個人,暮雲知道里面睡著長髮女人是這個身體媽媽,叫白梅。在外面睡那個人是這個身體爸爸,叫司徒青山。微弱亮光正好照在司徒青山臉上,暮雲能很清楚看到那是一張溫厚老實中年面孔。那張面孔上眉毛就連睡覺也在緊緊地皺著,彷彿眉宇間聚集著化不開憂愁。
有這個身體記憶,暮雲知道司徒青山是個溫厚老實長輩。平時沒有什麼脾氣,誰找他辦事他都不會打唄。只要他能做到就行。不過,他幫人時候也看幫什麼樣人。如果是那種屢教不改人渣,他是看都不會看一眼。這一點他跟司徒媽媽很像。
總來說,這兩個人是當今社會中極其難見好人。平時什麼虧心事也沒做過,清清白白,敦厚和善。也是因為他們兩口子人品好,所以那個工地才會賠償了5000塊錢。
看著他們兩個,暮雲心底突然有些傷感,她在想: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女兒已經死了,現在活著只是另外一個人,他們肯定會傷心發瘋吧?
這樣想法剛剛冒出,就被暮雲狠狠地壓了下去,她在心底說:暮雲,你要記住,他們女兒並沒有死,她還活著。你不是正活生生在這裡躺著嗎?你不能再有這樣想法,你不能昏了頭。你現在頂著是他們女兒身份!你佔據了他們女兒身體。如果你還是個人,還有一點人性和良心,你就要頂著這個身份好好活下去。他們都是老實巴交普通人,不懂別,只知道一家人好好生活下去。你不能因為自己一時不習慣,就打破他們念想,破壞這所有和諧溫馨。
這麼在心底說著,暮雲輕輕地眨了下眼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發覺胸前已經沒了剛開始那種刺痛。
是身體好了,還是因為別什麼,暮雲並沒有深想。
靜下來時候感覺有點餓。可是看看他們兩個疲累熟睡樣子,暮雲不忍心吵醒他們。
睡吧,接著睡,睡著了就不餓了。暮雲在心底這麼自我勸慰著,她又閉上了眼睛。
過了沒有多久,暮雲再次進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時候,暮雲是被人叫醒。有些迷濛眨了下眼睛,暮雲懵懵懂懂看著叫她醒來人。溫和暖人眼神,平凡和藹臉龐,是個中年女人。看著她,暮雲覺得很熟悉,但她並沒有及時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見過她。
直到她又開口說話:“暮雲,餓了吧,媽給你買了小米粥和包子,起來吃一口吧。”
聽了這話,暮雲才陡然清醒。隨著清醒,所有記憶也跟著活躍起來。記憶復甦,暮雲認出來她是白梅,司徒慕雲媽媽。
重生,家,新人生,媽媽,爸爸。幾乎在瞬息間暮雲就把所有記憶整理了一遍。
回過神,暮雲扯起了一抹淺笑,她說道:“嗯。”嗅著那股清淡飯香,暮雲感覺自己格外飢餓。畢竟,昨晚上她可是餓著睡著。
這一刻,暮雲突然覺得,原來飢餓感覺也可以這麼美好。最起碼它能證明自己真還活著,不是嗎?
看到暮雲應聲,司徒媽媽用手把暮雲扶了起來,在她背後墊了兩個軟枕,讓她舒適坐著。之後,司徒媽媽把放著包子、小米粥還有鹹菜小餐桌放在了暮雲雙腿上面。
弄好這一切,司徒媽媽說:“暮雲,吃吧,要是不夠媽再給你買去。”
真實地看著司徒媽媽和藹溫柔眼神,感受著她舉止間流露出濃濃地疼愛之情,暮雲心突然如春水一般軟化下來。她輕柔微笑,很自然叫了一聲:“媽,你當我是小豬啊,四個包子兩碗粥,我哪裡吃得完,你陪我一起吃吧。”
一聲自然親暱叫聲過後,暮雲鼻子和眼睛忽然變得酸澀起來。
媽媽,家,她從來都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感覺。現在真實擁有了它們,暮雲心情可想而知。就像是迷途彷徨孩子,突然找了歸家路途一樣。那種感覺用言語已經無法形容。
司徒媽媽並不知道真正司徒慕雲已經死去,現在在她面前不過是一個異世靈魂。司徒媽媽看不出來,是因為以前司徒慕雲很乖巧,很聽話,也很安靜。而暮雲本身也是一個沉靜似水人。歷經了前世種種,再加之她擁有司徒慕雲記憶,她自然不會露出破綻。
就這樣,聽了暮雲話以後,司徒媽媽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