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了點點亮光,繼而亮光越來越多,他心頭一陣激動,嶗山到了!
甲板上的海盜同時一陣躁動,都開始不自覺地整理起早已整理妥當的裝備來。但在田中輕輕地舉起了右手之後,所有的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停止了手中的一切動作。田中朝藤下望了一眼,後者立刻會意,命舵手停了船,就地拋錨。船隊領航的這隻旗艦船一停,隨後的所有船隻都跟著停了下來。每一艘船上都十分安靜,安靜得彷彿沒有人類的存在,可所有的船隻的甲板上,都密密麻麻地站滿了摩拳擦掌的海盜。這隻安靜的海盜船隊,熄滅了船上所有的燈火,就這樣下錨在了嶗山碼頭的遠海上。天空,此刻是黑色的,大海,此刻是黑色的,這隻船隊,就這樣靜靜地隱藏在這黑色的天與海之間,只有那海浪拍打船身發出的那些細微的聲音,能證明它們的存在。
夜至二更,碼頭上閃爍著的燈火漸漸稀疏了起來,辛苦的打魚人家都早早地歇息了。三更時,碼頭上的燈火終於幾乎都滅盡了。當辛苦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沉沉地進入夢鄉時,他們卻不知道,在離他們不遠的海面上,十幾艘海盜的快船,在旗艦船的帶領下,正悄悄地起了錨,迅速地破浪而來,襲向嶗山碼頭,打破了這裡持久的寧靜的美麗。
在田中貴司的一聲令下,除了留下了看船的幾個人,所有的海寇們都點亮了火把,嗚啦一聲衝上了碼頭,直朝城內衝進去。頃刻間,無數的火把將早已裹入黑暗中的嶗山城照得如白晝般明亮,原本平凡無辜的小城,此刻,正被這群瘋狂的倭寇改飾成人間煉獄。
這一大群手持利器的強盜,一上岸就直奔城西的羅府而去。如果說嶗山是一隻待宰的小肥羊,那麼招募了大量兵丁準備抵禦倭寇的羅府,就是嶗山的心臟。只要捅死了這心臟,那整個嶗山縣,就是這幫禽獸的囊中之物了。何況,這個心臟,因為羅府的富庶,顯得多麼的肥美,即使為此要付出比平時多一些的血的代價,這幫瘋狂的畜生,也是毫不在乎的。而且,他們的行動井井有條、訓練有素,雖然他們自稱是以劫掠為生的海上流寇,雖然老百姓們都認為他們是普普通通的海盜——只是來自於另一個國家而已,可是,真的有具有這樣戰鬥力的海盜麼?
許是最近白天習練的過於猛烈,田中他們一直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直到到了正廳,他們前進的速度才略微的被停滯了下來。
正廳中,十來名家丁模樣的人井然有序地列成了一個陣型,雖然人數不多,卻訓練有素,面對著數十倍於自己的敵人,不慌不忙,倚仗著這奇特的陣型和有利的地勢,抵擋著瘋狂的倭寇們潮水一般湧來的進攻。
倭寇的人數雖然佔優,卻礙於大廳裡狹小的地勢,根本無法同時湧入,只能一波一波的進去廝殺,但每一次,都被那十來個家丁組成的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陣型給擋了回來。
眼見著手下的攻擊被一波波地擋下來,田中貴司有些著急了,這樣的突襲,時間拖得越久,對己方越是不利。再拖下去,能組織出如此出色抵抗的人,一定能組織出更強勢的反擊。
他當機立斷,馬上領著手下的人自己衝了進去。他倒是要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陣法,這麼難以攻破。
一衝進正廳,他就立刻開始組織手下進行試探性的攻擊。只見敵方的陣型後面,立著的那個,正是指揮著這個變化莫測的小陣的人,那是一個身著紅色豔服的女子,衣裳有些凌亂,顯然是慌亂中批好的外衣。而即使在這樣倉促的情況下,她竟還戴上了一個銀色的面具,讓人只能透過面具上露出的眼鏡,窺測這面具下的主人。而在田中貴司看開,那雙漆黑的大眼鏡,冰冷的,深沉的,就好似它外面的面具,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讓人……捉摸不透。
眼見得試探不成,田中貴司開始有些焦急。突然,他注意到了這些家丁手持的兵器,這些長槍還是木柄的!看來,他們果然還沒來得及造出空心鐵柄的長槍來。
田中貴司當即搶前一步,手起刀落,一把劈斷了當先一個家丁的長槍。田中心下得意,可他的手下還沒來得及仿效他這樣做,人群后,那個一直沉默地沒有一句話的女子卻先一步開口:“走。”
此字一出,所有的家丁一致行動,都從懷裡掏出來一個什麼物什,有前有後地拋擲在地上,一時間,整個正廳內白霧迷漫,什麼也看不見了。
等到煙霧散去之後,撲入後堂的海盜們驚覺於,整個後堂內,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原來,他們剛才以單薄的十數人之力,抵擋住他們這麼久,是為了讓大部分的人及時撤走。
眼見及此,田中卻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