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的小孩子罷了。”
“看不出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正派了?”
“老子什麼時候也沒說自己是正派人,現在也一樣。”我看了看丁捷,她穿了一件領口帶著白色絨毛的白色大衣,手中卻只拎了一隻40cm長的畫框而已,畫框上是一朵黑色的紙花,而畫框中則是一張丁捷的黑白半身照片。
“你的東西在哪?”我問
“就只有這些了。”丁捷把那隻畫框遞給了我。
“似乎並不很多……”看來幫忙拿東西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
我們擠上了公交車,車裡的人並不多,那些人表情麻木的坐在客車座位上,每個人的手中都託著一隻畫框,每個畫框中的黑白照片和託畫框的人一摸一樣。我和丁捷找了個地方坐下。丁捷沒有開口,我試著和丁捷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廢話,她沒有回答我,似乎是在想著什麼,想的很是出神。
車到了站,丁捷依然沒有講話,我們只是默默的一起下了車。
“我幫你拿上樓吧。”
“不用,我自己來。”
“那好吧,我先走了。”我轉身走了幾步,回頭的時候發現丁捷依然死死的站在那裡。我轉身走回了丁捷面前,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看著,我突然感到她目光中的那一絲悲涼,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撫摸她的面頰。她的面頰涼涼的,甚至有些讓指尖感到刺骨的寒意。
“快回去吧,這麼冷的天會凍死的。”我伸手理了理丁捷面頰散落的頭髮。
丁捷沒有說話,她依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猛然間她鬆開了拿畫框的手,然後用那隻手把我的手用力撥開,雙手緊緊的把我抱住。那力氣大的驚人,如果不是丁捷柔軟的軀體與隆起的胸部,我或許會覺得的自己是被一個男人抱住。
畫框在空中緩緩放慢的下落,然後在地上摔的粉碎……
片刻之後丁捷放開了我,她的目光依然死死的盯著我。那仇恨的目光中沒有期待,只有憎惡。丁捷慢慢低頭把下巴深埋進了厚厚的圍巾中,然後她又慢慢抬起了頭,那條圍巾下面的鐵鏈已經被她咬在口中。血從丁捷口中不斷的湧出,那鮮紅的血液流滿了丁捷的白色的大衣和她腳下潔白的積雪。一滴鮮血從丁捷的眼角落下,她的眼中沒有悲傷,只有憎惡。或許那不只是憎惡,而是絕望……
丁捷走了,雪地上留下了我和那一串離我遠去的鮮紅色腳印與一串串的血跡,一隻摔的粉碎的畫框在我的不遠處孤零零的散亂著,而我的眼前卻是一片荒涼的墓地。丁捷沒有回頭,也許她根本沒有必要再回頭了,也許她回了無數次的頭而我卻沒有看到……
傍晚的時候我無意中撥通了丁捷的電話,卻發現那電話已經成了空號……
我總喜歡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小屋裡,我放下窗簾,窗外淡藍色的燈火從窗簾的縫隙中對映在窗子對面的牆上。透過窗簾,窗外那隱隱的淡藍色下面、黑色的樓群中點點的昏黃燈火;無數的人影隨意的晃動著,似乎那一刻在我眼中每一個人都是幸福的,沒錯吧……幸福的確是需要置身幸福之外的人才能察覺。
我平躺在床上,身體每一個和床接觸的地方都那麼的舒暢,就像脫離了軀體的靈魂在空氣中懸浮著,那靈魂沒有目的,沒有歸屬。
或許丁捷對我不過是一種需要而已,只是需要就已經足夠了。我不願打擾任何人,還有他們的生活。我再一次的懷疑自己僅僅是存在於一種意識中,我漫無目的,那意識存在於所有人意識的邊緣,我小心翼翼的不敢跨越那條界限。我似乎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但這不過只是似乎而已。我總是無法忍受別人的輕蔑與嘲諷,更不願忍受我所欣賞的一切對我的不屑。
我們總是希望能夠保有“尊嚴”的活著,可這世界賦予我們生命的時候卻把生命的“尊嚴”遺忘了。我們貪婪的期望能夠剝奪別人財產的同時,卻也期望能更多的剝奪別人的“尊嚴”,似乎剝奪別人財產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更多的剝奪別人的“尊嚴”而已,而佔有更多的財產的目的僅僅是為了佔有更多的“尊嚴”,以便更好的保有自己的“尊嚴”。
一個被剝奪了應有的食物、住房、財產的人如何保有“尊嚴”?他們或許可以體面的死去以保有“尊嚴”,而佔有他人“尊嚴”的人卻往往懂得用“尊嚴”來誘惑失去“尊嚴”的人,以更多的佔有他們的“尊嚴”,於是卑劣的佔有之後是更加卑劣的侮辱。
在冰鎮城邦,人們本應將解決人的生存問題看作是一種最起碼的“政績”,可我們卻還在因為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