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淡淡的呼吸輕輕起伏。
秦少言尋進來的時候,墨行雲微微眯開眼,漆黑如墨的眸子浮現出淡淡的潤澤和初醒的迷離,但也只是一瞬,那雙眼睛忽而睜開,依然心不在焉的瞟了這邊一眼。
“好啊你,我去做正經事,你倒好在這裡悠哉睡覺!”秦少言笑看著他,言談舉止都是浪蕩公子哥兒的不羈。
與之相比墨行雲顯得尤為超然,他舒展開冷然的面容,雖然未笑,但仍然能感覺得出他似乎心情不錯。
“你又不是那六歲的娃娃。”
秦少言涎著臉嘿嘿一笑,卻忽而道:“不過只一個六歲的娃娃,便不知比我強了多少倍。”
墨行雲從小榻上坐起,伸手彈了彈衣衫上的塵土,並不以為意:“但願她能比你精明。”
二人收拾了行囊,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過了十月天色便黑的越來越早,聶如風命人叫了秦少言去他那裡取東西,屋子裡便剩下墨行雲自己,他掃了眼桌子上剔透的茶碗,燭光下光潔的表面流轉出淡淡的光暈,好似暈染開來一小片硃砂的色澤。
茶,是人間美味,只喝茶也必要有一番講究,墨行雲端起茶碗,抱著小紫砂茶壺,入了蕭瑟的後花園,漸行漸遠。
夜色朦朧下,一切都顯得模糊難辨,影影綽綽間,乾枯的枝丫好似尖利的爪子根根矗立,劃破迷離的幽暗,露出蕭條的尖端。
葉雨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李愈被她支去拿點心,後花院一個人沒有,空曠寂靜的厲害。
遠遠看去,葉三正靜靜的立在破敗的小亭子裡,也是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她連忙提了裙襬急急忙忙的奔了過去。
“小姐……”遠遠的葉三瞧見她,便張嘴要喚,她連忙豎起手指示意他噤聲,這才警惕的又確認了一遍,而後小心翼翼的進了涼亭,將他拉到荒僻的地方悄聲問道:“如何?”
“老爺說知道了,只問小姐何時回來,若是不便,老爺自會派人來接。”
葉雨眼神微微一緊,皺眉思索起來,爹爹定是已經知道出了什麼事端,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不用,我們辦完事就立刻回去,你只囑咐爹爹,歹人太多,讓他多加防範。”
葉三有些疑惑的問道:“小姐,咱們葉家財大勢大,即便真有歹人攔路打劫,也不會打咱們家的主意的。”
葉雨卻是冷笑一聲,稚嫩的面容上浮現出不和年紀的城府與算計。
“樹大招風,越是因為我們財大勢大,才愈應該小心警惕!”
葉三一愣,連連點頭:“小姐真是心思細膩,去過學堂果然就不一樣了!”
葉雨卻是垂下眼皮,秋風下細軟的長髮隨風而舞,學堂裡的東西,只不過是她將來接收家業的工具,就好似耕地要用犁一般,而丟擲書本之外的東西,卻是李愈教給她的。
“好了,拿你趕緊去辦吧!”匆匆揮了揮手,小人兒卻是一臉的疲憊,蠶絲的事情好辦,不過一句話的事兒,姥爺生氣歸生氣,不過她畢竟是姥爺的親外孫,孃親唯一的血脈延續,這次鬧彆扭,只不過是對於爹爹娶妻不滿而已,可惜姥爺沒見到李氏,估計姥爺要是看到李氏的臉,便什麼都明白了。
葉三領了命,慢慢消失在夜色當中,葉雨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今晚的月亮還沒有爬起來,四周籠罩在冷漠的黑藍中,黑漆漆的分不清那些是樹影,那些是人影,冷風徐來,草木颯颯作響,冷的她微微縮了縮脖子。
“小姐,小姐!”
李愈的聲音斷斷續續隨風而來,看來他已經回來,在尋她了。
不悅的皺了皺眉毛,小臉蛋微微嘆出一口氣,摸著牆根走到拱門口,往外看了看,而後瞬間換了平日裡天真無邪的燦爛笑臉,甜甜的應了一聲,奔了出去。
“小姐,您又跑到哪裡去了?”李愈的聲音裡帶著微怒,但還是和顏悅色的伸手摘下她頭頂飄落的枯葉。
葉雨睨了一眼那乾枯的葉片,撅嘴道:“有貓啊……愈兒哥跟我去逮貓吧,純白的毛,可漂亮了!”
李愈往拱門內看了一眼,漆黑一片裡一切迷濛莫辨。
“太晚了,明天再去找吧!”說著提起燈籠,空出一隻手伸到她的面前,光暈下俊雅的面容帶著淡淡的擔憂。
“哦。”
緩緩伸手搭進李愈的手心,掌心一熱,好似進了暖爐一般,將秋夜的寒冷完全的阻隔在外。
李愈看著她,嘴角隱隱浮現一個不易察覺的淡然笑容。
“其實婆婆臨出門前,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