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上次看上眼的那對耳墜吧?”
惜玉看著瑞珠手中把翡翠雕如荷花的耳墜,點點頭,瑞珠把翡翠耳墜放在手上反覆比了比,覺得自己的審美的確不錯,綠得剔透的冰翠被雕成荷花壯,花心用金點透,說是耳墜,其實和耳釘差不多,看那個翠的質量,完全不比剛才做貢品的鐲子差,瑞珠欣賞了一會兒,把耳墜也遞給惜玉。
“這個送蕈香那邊去。”
又一個侍童被委派了任務,小心翼翼的用銀盤把耳釘捧了,奔向惜香樓,瑞珠接著在首飾匣子裡挑。
挑了好一陣,瑞珠突然抬起頭問站在一旁的惜玉:
“你覺得送茹葉什麼好?”
惜玉想到沒想就直接脫口而出的說了一句:
“摔不碎的!”
“我也這麼想。”瑞珠喃喃的低語了一聲,重又低下頭,惜玉看著自己主子一件一件的把那些或點翠或鑲寶的首飾拿出來,看了看,搖搖頭,再放回去,一連拿了十幾樣,瑞珠終於無奈的笑笑,抬起頭,把自己腕子上的絞絲鐲褪了下來,遞給了惜玉苦笑道:
“送太小我怕那孩子覺得委屈,送大的我又怕那孩子管不住自己的脾氣亂扔,砸到誰都不好,這鐲子也算我一直帶著的,給他送過去,要收要摔都隨他,隨便告訴給茹葉送東西的侍童,茹葉若是衝他發了脾氣也別怕,他那是遷怒呢,無心的。”
惜玉深深望了自己無奈笑著的主子一眼,卻沒再差遣別人,自己親自跑了一趟憐花閣。
坐在自己屋子裡喝茶的瑞珠很快就得到了她想得到的回答,給春航送東西的侍童回來,把那隻價值連城的鐲子一併捧了回來,並且還帶回了春航公子的回話,說是這鐲子太貴重,他不敢收,聽了這話的瑞珠也沒再做其他表示,只讓人把那鐲子重新收了,自己坐在椅子上接著喝茶。
再了過一會,給蕈香送東西的侍童和惜玉一起回了來,令瑞珠驚奇的是,這次茹葉居然一點脾氣也沒發,默不作聲的把鐲子收了,蕈香那邊當然沒問題,瑞珠想了想,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52 蕈香啊;可愛的香香
惜香樓裡,蕈香正坐在椅子上望著手上的一對翡翠耳釘發呆。
他跟了王爺三年多快四年了,逢年過節,王府裡總例行的會賞下點什麼,多是些吃的用的,全是王爺的一句話然後由管家準備出來送到各個院裡,他們這些沒有身份的人可以住在單獨的院子還有人伺候,全是瑞珠心善,他在花樓裡的時候不止一次聽說過有哥兒被人買了去,即使為奴為婢後來依然被扔了的事,所以當他知道自己會被送進納蘭王府時心中自然小小的鬆了口氣,就算從他被送進王府就沒得過一天的寵,王爺也沒叫他吃過一點苦,他原本覺得這樣自己就應該知足了的——
風花雪月抵死纏綿,這些都是花樓裡哥兒們和那些賞銀子的客合演的一齣戲,誰若真陷進去了,丟的便只能是自己的命,這些他原本都是看開了的,可是大抵是人的劣性,他在衣食不愁之中卻總隱隱覺得寂寞,但那寂寞也是可以忍的,看著王爺專寵茹葉,他心裡羨慕的同時便有那麼一點點的嫉妒,但最近的他卻不知怎麼了,他只覺得似乎從王爺被茹葉傷了之後,王爺的性子變了,他的性子就也跟著變了,心中那原本只有絲毫的嫉妒竟然一點點的擴大起來,嫉妒茹葉、嫉妒春航,原本這些他不該嫉妒的人他全都嫉妒起來。
茹葉……茹葉脾氣雖然差,但原本就是個招人愛的人,春航公子更是他攀不上比不了的,這些他雖然知道,卻依然忍不住每天坐在屋子裡等那些下人們的傳言,今天王爺去了茹葉那裡、昨天王爺又去看望了春航,每個訊息都讓他心裡刺痛一陣,可聽不到訊息他又開始更加坐立不安。
心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越來越計較,但他卻知道自己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比不上那兩個人,可就算他不計較,他又有什麼資格去和那兩人比啊……
王爺入宮的這一個月他幾乎夜夜難寐,府裡的下人們都知道這回讓王爺氣傷了身子的一個勾欄院的小倌,人雖然死了,卻把王爺的心也帶了去,他聽到這事兒,只能怔怔的自己呆坐了一天,一直到晚上掌了燈,他才恍惚作夢一般的清醒過來,看著自己不知何時被指甲扎破了的手心,一種從未有過的酸楚在心頭瀰漫開,他,誰也比不上——
“你為什麼會被送來呢?”蕈香無意識的撥弄著手裡的翡翠耳釘,喃喃般的自語著。
他原本不應該自不量力的奢望著是王爺惦記他的表示,可是當侍童把東西送過來時他又忍不住偷偷的這麼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