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快睡快睡,睡醒以後就把以前喜歡過的那個人給忘了,從此以後心裡只能留一個我——”
31 依然在花樓裡
第二天醒時,天才剛剛亮起,屋外有人輕咳和走動的聲音,瑞珠睜開眼,正對上素蘭幽幽望著的眸子,瑞珠笑了笑,翻了個身,支著頭卻不起床。
“孩子——是會從這裡出來嗎?”瑞珠半爬在素蘭身上,黑幽幽的眼睛好奇的盯著素蘭瘦得顯出骨頭的胸,素蘭眼睛溫柔的暗了暗,但嘴邊依然掛著一絲甜蜜的笑。
“這裡原本是生‘熾’的地方……”素蘭輕輕撫上自己‘咚咚’跳動的胸口,“您不記得以前的事……鳳畦國的男子自出生便用胞衣樹的汁液沾了染料在胸口塗了‘熾’,紅紅的,像盛開的花朵一般,油水不進,一直要到男子有了妻家,行了房事以後才會自行脫落……如果想要再看那紅色的熾,就要等男子的妻家同意生子之時,男子吃了胞衣樹結的瓊果,胸口就又會出現那紅色的熾,行過一次房事那熾就會不見,若隔了幾天男子胸前慢慢紅腫了起來,就是說受孕成功了……”
瑞珠突然皺了皺眉,想起自己曾經出智齒的經歷,咬了咬嘴唇忽然說:“懷孩子的時候一定痛死了,算了,我不要你生了。”
素蘭靜靜的笑了笑,他不知道受孕時究竟會疼成什麼樣,但是他記得在賣入勾欄院時喝下藥以後胸口疼的那種感覺,那時他還小,還不懂事,只記得自己蜷著身子抱著胸口哭了一整夜,哭完後,謝紅樓的老闆拉著他看鏡子,鏡子裡的他胸口上還有那抹紅,紅得更漂亮也更厲害了,再過了些時日,他見了他的第一個客人,第二天他起來,看到的是空無一物的胸口,他知道,他今生是再也不會有第二次見到那抹紅色的機會了。
雖然他不懂,原本就只有吃了瓊果才有可能受孕的男子為什麼在進了勾欄院以後還要吃了藥,斷了根,但後來他在謝紅樓裡待得時間長了,見得多了,才知道,如果不吃藥斷了那個想頭,總會有痴心可憐的人去犯那些會要人命的大罪……進了勾欄院就再無好死的時候……每個人都明白這句話……每個人卻也不願自己去印證這句話,每個人的心裡,都藏著一個夢吧……
屋門輕輕的被敲了敲,素蘭的心微微的沉了沉,有點酸澀,瑞珠望了望他,起了身,隨便的罩了衣服拖拖趿趿的去開門。
門外是昨天跟著瑞珠的兩個女衛,見了瑞珠都有點尷尬的樣子,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什麼,但經歷過以後的瑞珠可以很輕易的判斷出昨天那兩個少年把她們伺候得很高興。
“主子……該回去了。”一個女衛尷尬的輕輕咳了咳,夜宿勾欄院這種事雖然是人人都可以做的,但總要避著點人,其實她們昨天出來以後身後就一直有月總管另派的人跟著,要不然這一夜王府裡那邊非得急翻了天不可,就算這樣,等她們兩個跟了主子回去以後一定也會被其她人羨慕取笑好幾天,拿王府裡的銀子陪主子去勾欄院……這種事,若是在以前她們是想都不敢想的……
“你們身上還有銀子?”瑞珠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兩個女衛,昨天的那兩個少年雖然都一付妖精樣,不過王府裡的人,總不可能因為過個夜就傻得把身上的錢都孝敬了出去。
“有……”女衛們不知主子為什麼這麼問,瑞珠聽了滿意的點點頭,向她們擺了擺手說:
“把身上的銀子按價錢給了那女老闆,你們倆出去逛街或者直接回王府,我要在這裡再住一天!”
“主子——”兩個女衛目瞪口呆的看著瑞珠‘砰’的一聲把門關了上。
瑞珠打著呵欠又拖拖趿趿的繞過了屏風,看到已經坐起身的素蘭正一臉不敢相信的望著她。
“這裡不能住宿?”瑞珠奇怪的望著素蘭臉上又是不信又是溫柔的表情,素蘭的手不自覺的按上自己‘咚咚’跳著的胸口,胸口微痛,他原本以為她會走,就像他年輕曾經有過的那一兩個罕見的恩客一樣,一夜纏綿眷戀、說不清道不盡的相思無限、最終天亮了,人即使不願卻也走了,只留下他一個人日日的盼,盼她來,開始時她倒還如約的來,雖然還是來了又走,卻還能讓他欣喜,欣喜過後雖還又留不住的心思掛念,卻也更讓他日日的盼,但漸漸的,總是盼的人卻再也看不見……
“不是。”素蘭聽到自己有些啞的聲音這麼低低的答著,瑞珠笑著又滾回了床上,摟著他貼著他耳邊低低的說:
“這就行了,我若回去肯定會被府裡那些人唸叨,而且至少要等到晚上才能再來找你,這麼長時間見不到你,我怎麼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