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包完了端出來,幾個人圍著桌子吃了一頓。
飯桌上,沈母一直拉著楚崢聊天,問他最近在做什麼生意。
“賣菜呢,”楚崢說,“租了個店面,東西賣得比菜場貴一點兒,但是比大超市裡便宜。主要是做老外的生意,賣的都是那種有機菜,平時咱們其實不大吃那種。”
“那會有人來買?”
“多得是,”楚崢眨眨眼睛,笑了,“還得謝謝您兒子,他給我寫的那幾張海報,大家都誇字好看呢。”
這天底下哪個母親會不愛聽別人誇自己的兒子,沈母當下幾乎笑得合不攏嘴:“那你也是能幹了,以後還能賺大錢。”
“那不是,錢只要夠花就行,我還要省著點,因為等以後存得夠了……那個,阿姨我送你去國外看病你看成不?”
一句話出來,桌上的幾個人都愣住了。
沈澤倒是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母怔怔地呆看了楚崢半天,忽然反應過來:“這、這怎麼成呢?我們哪兒用得著你出錢啊?”說完回過頭,求助似地望向沈澤,“小澤你跟他說兩句。”
“是不需要……”沈澤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喃喃地對楚崢說,“我們自己有錢……”
“你……”楚崢想說你那錢都是你爸的,再有就是人家給來打發你的,你倒是收得心安理得,你有想過你媽會不會同意呢?說不定人家知道你收了他們的錢,回頭又氣得厥過去。
但楚崢好歹是沒說。
吃完一頓餃子,沈母站起來主動要求去洗碗,沈澤也沒有阻止,他趁沈母不注意,伸手把他拉到自己房間裡,關上門,悄悄對他說:“你發什麼神經,怎麼能跟我媽說這些呢?”
楚崢說:“我沒看玩笑,我說的都是認真的。”
沈澤怔了一下:“那我也不能讓你出這錢啊……”
楚崢說:“你當老師那點死工資,就是讓你存上個幾年,你又能拿來幹嘛?你別跟我說你有錢,就沈德江那夫妻兩的錢,你拿是拿了,你揣兜里根本就捂不熱,早晚我得讓你給他們還回去,不然你拿著拿錢,還敢讓你媽知道?她不得氣死。”
沈澤看了他半晌,說:“那行,到時候我就跟我媽說是問你借的。”
楚崢笑了笑,伸手揉了下他的臉。
沈澤的眸光星星點點的,靠過來摟住他,將他壓在門背後,低頭吻了過來。
那一吻綿軟而柔長,在這一個時間,這一個地點,激盪得楚崢整個心都化開了,他似乎找回了自己從前喜歡沈澤的那一種感覺,想把他佔為己有,想讓他整個人都屬於自己。
“晚上去賓館嗎?”楚崢難得主動開口問他。
沈澤猶豫著說:“現在過年過節的,還能開到房間嗎?”
“能吧?”
“那好啊。”沈澤笑了。
那一夜格外地漫長,在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天空中綻放的禮花在賓館的窗幕上映出星星點點的火光,他們似不知疲倦,從深夜一直做到天色漸亮,最後在逐漸熄滅的煙火嬉鬧聲中沉沉地睡去。
也許只有各自珍愛著對方,才能發自真心地為彼此著想,楚崢以前曾想過也許他和沈澤並不合適,但在今天才發覺他們幾乎若合一契。
可能上天真的是分外眷顧他,所以才會讓他以這樣一種方式重新開始。
能擁有沈澤,也許就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滿足。
這就夠了。
第二天,兩人從賓館裡出來的時候,看見外面停了一輛黑色的車。
沈澤的步子微微一頓。
黑色的車門被開啟,有人從車裡走了出來,是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他走到沈澤面前,恭敬行了一禮:“少爺,沈董想請您回家陪他吃頓飯。”
沈澤的臉色變得不大好看:“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對方沒回答,只是又道:“少爺跟我們走吧。”
沈澤說:“你跟他說過兩天吧,我最近沒空。”
那人似有些為難:“這不大好辦吧?”
這時一旁的楚崢忽然插話:“你說沈董?”
對方看了他一眼,似這才注意到他:“是。”
楚崢嘲諷一笑:“那你不妨回去轉告他,出外行走最忌諱的就是個‘貪’字。董家先前在央城買下的那塊地,要不是他在其中做了手腳,還不至於虧到現在這個地步,招不到一手的標,就來鑽二手的空,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響,可是對不起了,不是人人都願意當個傻子……那塊地,該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