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的跡象。艙面有人走動,打扮與一般水客毫無二致。
姬玄華出現在碼頭,墨綠長袍穿得像仕紳,袍袂掖在腰帶上卻又粗野不文,擼高大袖像個打手,手中的碼頭工人大手鉤像個工人,站在那兒不倫不類,盯著艙面上活動的人邪邪地笑,一看就知道是個不懷好意的人。
兩艘船的艙面,各有兩個船伕打扮的中年大漢,魁梧的身材與剽悍的氣質,可不像真的船伕。
四雙怪眼全落在姬玄華身上,眼中湧起警戒的神色。
“喂!你們在等會合的船嗎?”姬玄華亮大嗓門叫:“不要等啦!他們兩條船出了禍事,不會來了,是禍躲不過,也躲不掉的。”
“你胡說些什麼?”一名中年大漢沉聲問。
“你知道我說些甚麼,是嗎?”
兩個大漢上了碼頭,直逼近至丈內。
“老兄貴姓?”為首的大漢怪眼中兇光暴射,聲如洪鐘:“咱們少見。”
“你們一直躲在虎丘那座奸祠內,當然少見啦!”
“咦!你……”
“姬玄華,殺神姬玄華,記起來了吧?”
艙門急開,躲在裡面的人紛紛搶出。
“狗東西!你欺人太甚。”大漢大吃一驚,也勃然大怒,猛地挫馬步踏進,一記現龍掌吐出,掌出風雷發,無儔的掌勁湧發如駭浪驚濤,內家掌力極為雄厚,急怒出手威力萬鈞。
“且慢動手……”最快登上碼頭的人大叫,是曾經與生死一筆光臨江都弔客大宅的人,追魂神膽陸新,京都大名鼎鼎的十三太保之一,手中一對鴛鴦鐵膽,五十步內可擊破內家高手的頭顱。
這位陸大檔頭的地位,其實與生死一筆相等,但在京都的聲威人望,都比生死一筆高。由於在東廠的地位相等,所以難免面和心不和。這次隨孫貼刑官出使,追魂神膽只聽孫百戶的指揮,對生死一筆愛理不理,生死一筆所定的一切妙計行動,必須透過孫百戶才能推行,大有縛手縛腳的障礙存在。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追魂神膽只完成自己的份內任務,不理會生死一筆是人之常情。
生死一筆透過孫百戶,逼追魂神膽派了十四個人,要一舉埋葬姬玄華。結果十四個人從此平空消失了,為了這件事,雙方曾經鬧得很不愉快。
姬玄華竟然追來了,不是好兆頭。
生死一筆可能已經遭了殃,招出運金珠船隻的秘密,不然姬玄華怎會找到此地來?
追魂神膽不但武功超絕,而且險詐陰毒,口中高叫且慢動手,意思是有話好說,引誘對方分心。叫聲中兩枚鐵膽已破空電射,破風聲似綿綿殷雷。那是高速飛行中,空氣在鐵膽後形成急劇渦流。所衝擊而發的聲浪。但鐵膽飛行比聲音快,前面的人不可能聽到這種殷雷破風聲。
手鉤一揮,猛烈的掌風擋不住鉤,鉤貫入大漢的手腕,大漢的身軀猛地蹦起。
這種碼頭工人使用的手鉤,長僅尺餘,鉤粗如手,可以鉤住一隻百斤貨袋拖或拋上丈高,使用十分靈活,鉤住一個人甩出,輕而易舉。
鐵膽來勢如奔電,猛地在兩尺上空,啪一聲相撞擊,稍大的一枚右飛,貫入大漢的胸膛深處,擊出一個寸六大小的血洞。
稍小一分的一枚左射,落人姬玄華手中,有如泥牛入海,無聲無息不見了。
“還給你!”姬玄華沉叱,左手一揮,鐵膽破空,速度更快,見光而不見影,殷雷聲更為懾人心魄。
同一瞬間,鉤光臨第二名大漢身前,一聲震開大漢刺出的匕首,順手一拂,鉤住了大漢右脅一帶,大漢狂叫著向側飛拋,脅上也出現了血洞。
“呃……”到了十步外的迫魂神膽仰面便倒,鐵膽陷入肚腹,內臟爛成一團,死在自己的鐵膽上。
“不殺光你們,決不罷手。”姬玄華揚鉤怒吼:“你們永遠沒有機會,返回京師害人了。”
共上來了二十六個人,倒了三個,二十四個弧形列陣,一個個咬牙切齒。
中間的五個人,都是年近花甲的高手名宿,一看便知是首腦人物,卻都是船伕打扮。
但他們的手中,卻有各式各樣的殺人利器。
“長上完了……”救助追魂鐵膽的人狂叫:“肚……肚子好像炸…炸壞的……”
“你…你好狠……”那位留了山羊鬍的人,咬牙切齒伸劍厲叫。
“老狗,閉上你的狗嘴!”姬玄華怒吼:“姬某是光明正大,和你們這些武功超絕的人玩命的,你昧著良心,竟然指責我狠。蘇州民變的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