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和微愕:“怎麼?”
李詩道:“孫大哥應該懂我的意思。”
孫和臉上有恍悟色:“我明白了,您是說您走了怎麼辦?”
李詩沒說話,他就是這意思,剛才沒好說,現在也不便點頭承認。
“那好辦。”孫和道:“別走,就在‘張家口’住下來。”
李詩忙道:“孫大哥明知道,我不能不回京。”
“我知道。”孫和點了頭:“我不能想那麼多,我不跟您說了麼,眼下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想多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還是真的,自己的妹子死心眼兒,不聽勸,這位李爺又是非回京,非走不可,叫孫和他能怎麼辦?
李詩他沉默了,他還能說什麼,說什麼有用?思前想後,他的心情好沉重。
男女之間的事,魔力太大了,真是能生人,能死人,恩叔楚雲秋,不就是個例子麼。
為什麼他惹了一身這種事?
姑娘的手腳快,手藝好,沒多久,幾樣菜就端上桌了,姑娘喜孜孜的,臉上始終帶著喜意,人也更精神了,真像她說的,她那像個病人?
酒,孫和家是少不了的,還都是好酒,席間,姑娘佈菜勸酒,孫和越喝越高興,李詩卻是滿腹心事,食難下嚥,孫和跟孫蘭似乎都沒有覺出採。
也難怪李詩會這麼憂心,的確,姑娘孫蘭越是這樣,一旦他離此回京,姑娘就會“病”得越快、越厲害,他總不能老是當心藥,心病最是傷人,萬一姑娘有個好歹,豈不可是一樁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由我而死,這筆情債又叫他如何償還?
李詩有得是酒量,雖然這一頓酒他沒喝多少,但是這種憂鬱酒容易醉人,李詩他居然有酒意了。
收拾乾淨以後,孫蘭給沏上了一壺茶,酒後喝茶,本是一大享受,可是孫和說他有點事兒,得上個朋友家走一趟,沒等任何人說話,他走了。
這個家裡,就剩了李詩跟孫蘭兩個人。
孫蘭陪著李詩喝茶,李詩有點不自在,孫蘭卻泰然得很,她道:
“知道我哥哥幹什麼去了麼!”
李詩知道,可是他不能說知道:“不知道。”
“您不會不知道。”孫蘭道:“他是好意,可是他錯了,您不是那種人,我也不是,他想害您,也想害我。”
李詩沒說話,他不好說什麼。
孫蘭又道:“我知道您是怎麼來的,我也知道您有心事,我沒有說錯吧!”
李詩心頭震動了一下,他道:“沒有錯!”
“您是擔心我,擔心我一旦您走了以後,我會怎麼樣!”
李詩不得不又點頭:“不錯!”
“‘張家口’事了了,您就要走了,是不是?”
“是的。”
李詩沒說,孫和去找他的時候,他正要走。
“我不否認,我是為您而病,也是因為您來看我而好的……”
李詩道:“姑娘……”
“不要緊,讓我說下去。”
李詩沒再說話。
“我想過了,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而且真說起來,我跟您也不適合,所以,您放心,我不會再死心眼兒了,到了該走的時候,您只管走您的……”
“姑娘……”
“我說的是實話,您不信麼?”
“那倒不是,只是……”
“只是什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承蒙姑娘告訴我這些,我很感動,只請姑娘千萬保重,否則我會歉疚……”
“您放心,我會的,不過您錯了,這種事沒有誰對誰歉疚,誰也沒跟誰怎麼樣,何來歉疚!”
“姑娘……”
“李爺,我說的還是實話。”
“姑娘……”
“真的,李爺,說開了就好了,要是您現在想走,現在也可以走。”
“不急,我等孫大哥回來。”
“不要等他,他在,您反而不好走。”
會這樣麼?
“不!”李詩毅然道:“不急在這一刻,這一刻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多聚了也是好的。”
孫蘭笑了,笑得很爽朗:“說得是,喝茶吧,茶涼了。”
她端起了茶杯。
主人讓茶,做客人的怎麼能不喝?李詩只好也端起了茶杯。
孫和真行,說是上朋友家去一趟,這一去不是去一會兒,竟然去了好幾個時辰,一直到快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