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走近易文,叮囑了一聲:“收心準備第二場,到時候,謝姑娘肯定還是會再出來的。”
燕鈺的這句話,算是一句點醒痴夢中人,易文微微一愣,旋即回過神來,目色謹然,點頭應聲。
燕鈺正準備再開口說一句什麼,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怒喝,嗓門粗暴,言語惡俗,衝得他不禁微微皺眉。忍了忍心緒,沒有立即側目去看,而是先叮囑了易文一聲:“看來第二局的準備遇上了點小麻煩,你就先去一旁用些茶點,歇一會兒吧。”
易文朝門口掃了一眼,知道燕鈺話意裡的真正所指,不禁開口道:“門外之人……”
未等他的話說完,燕鈺擺了擺手,截道:“你別管了。”
遇上這樣的事,就連東風樓主出面,似乎也快有些控制不了局面了,而易文憑一介寒門身份,恐怕他就是想管也管不著,哪怕他一心要娶謝漣漪,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事,他也是絲毫都做不來的。
若論此事,要做,恐怕就只是眼前之人能做得。
易文的目光在燕鈺身上停了片刻,終是沒有將已經滑到嘴邊的那句話說出口,轉身下了小高臺。不過,在他快要入座時,他還是忍不住側目看了一眼,卻見燕鈺正朝大門走去。
看見這一幕的易文心裡忽然生出一絲疑惑:燕鈺真的準備管這事麼?這可不太像他以往的行事風格。
……
在王哲開口後,正悠閒看著街景的阮洛收回了目光看向他,眼裡毫不遮掩的流露出新奇神情——幾人當中,恐怕只有他一人是單純的很驚訝於王哲的見識吧!
但很快,他的目光就慢慢向下移,落在了王哲懷抱的那一摞帳冊上——他不僅想法簡單,神情直白,就連他此時的心中所想,在王哲看來,也是昭然若揭的。…
王哲平覆在帳冊上的手忽然屈起一指,輕輕敲了敲。阮洛見狀,果然有所預料地抬起目光。正好看見王哲眼裡向他投來的眼色。阮洛頓時心下了然,沉默著吁了口氣,微感無趣地移轉目光再朝車門外看去。
‘趕走’了好友的某種求索,王哲也已意識到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從自己剛才的那一番沉思中回過神來,倏地一笑,他又道:“但是,我不會告訴你,那幾個穴位具體在什麼地方。”
“這麼說來,這位客官。您是知道那幾處穴位的,對吧?”楊陳的眼角已現笑意,“你該不會……”
“別亂想。”王哲立即搖頭擺手,“咱們現在可是一輛車上的人。”
車上其餘三人忍不住一齊笑了起來,王哲也“呵呵”笑了兩聲,同時還用眼角餘光看了莫葉一眼,就見她笑得很開心,已然是一副把剛才那個問題拋之腦後的樣子。
王哲的回答,既達目的,隨後又恰時小小耍了下無賴。惹得幾人一起又笑鬧了幾聲,活躍氣氛的能力可謂不一般。這可能是因為他常年遊歷四方,打交道的人多了,在交談這方面練就不俗的觀察和宛轉力所致。
寬闊的商道在不知不覺之間已轉了方向,馬車進入東城區,安頓阮洛的宋家所在。地處城東振聲街旁。
只有極少的人知道,那處宅子原本是準備作為剛剛回京,沉冤得雪,正要官復原職的林杉的住所。然而眼看就要繼續為當今天子效左膀右臂輔佐之勞的林杉,眨眼間又遭劫命隕。振聲街旁的這所宅子原本的真正用途是什麼,就此永遠壓在知曉此事的那寥寥幾個人心底。
雖然林杉之前也有過比較招搖的進出這處宅子的經過,但只是那麼一兩次。在京都居民一天變幾個花樣的汪洋聊資當中,這點行蹤就如小雨拂地,還沒擊出淺痕就已經消散,京都百姓對此忘得也快。
即便還有為數不多的人記得這檔子事。大概也記不清確切方位了。更何況現在,這處宅所的大門上,只掛了幾天的‘林府’燙漆大匾已經被一塊‘宋宅’字牌替代。
而關於此事,皇帝並沒有將具體之處透露給他遠遊剛剛歸來的小兒子,只說了林杉在不久前被害的事。
王哲知道林杉與父親之間的結義之重。甫一知道林杉的事,他十分震驚,也非常焦慮的想要了解、想要儘自己的一份力,早日查出那些賊人的來頭禍首。
但念頭一轉,王哲不禁又思觸到了父親此時的感受,遲疑起來。幾年未回,父親才剛過四十的年紀,眼角的皺紋似乎又多了一些,眉頭也愈發習慣性的皺起。王哲不想惹父親苦惱,至少在近段時間不要多提此事。
已經開春了,民生社稷水利等等事務又會生出不少,遞往御書房的書桌上。顧及這些,王哲便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