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打了二十板。驅出宮去了。”
王哲沉默片刻,隨後輕嘆一聲,道:“二哥還是那麼心思柔弱。”
葉正名平靜說道:“你也覺得那個宮女應該杖斃?”
王哲側目看了他一眼,倏地一笑,道:“我說的是為宮女求情這事兒,大可託別人去做。”
葉正名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沒有再說話。
葉正名沉默了良久,王哲也沒有再說話——或許,他是有意等葉正名再開口?因為葉正名雖然在沉默。但他的眼中明顯還藏有沒有說出來的話。
果然,葉正名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的把心中的那個疑團說了出來:“莫葉與阮洛住到一塊兒。這樣真的合適麼?”
他這簡單的一句話,實際上已經在王哲面前暴露出了很多問題。
“葉叔叔已經知道莫葉的事了?”王哲目露新奇的看向葉正名。
葉正名想了想,只簡單回答了幾個字:“我已經知道了。”
他的回答雖然簡短,卻正是以這種簡單明瞭的方式,回答了王哲已經問出、以及還沒問出的諸個問題。
王哲得了這個回答。果然沒有再問其它,只微笑著道:“這是父親的決定。”
王哲的回答亦很簡單,卻也十分具有說服力。
他的父親,亦是莫葉的父親,父親為子女做出的決定,外人毋庸置疑。
但葉正名心裡並不完全這麼認同。因為王哲所言的父親,還有一個身份——皇帝。
可正因為他是皇帝,葉正名雖然心有質疑。卻愈發無力去改變什麼。
亭臺之中,葉正名與王哲的談話到達這一步時,便一齊沉默下來。隨後兩人也變得愈發沉默,直到丫鬟來喚二人前往飯廳,晚飯要開始了。兩人也沒有再開其它話題,而是謙讓著一同前往。…
來到飯廳。卻見廳中桌椅碗碟都擺放齊整,卻不見還有別的人在,王哲旋即就喊來白桃,讓她去催其他人。
白桃先去了莫葉的臥房尋找,結果是臥房空空,她倒是看見了梳妝檯上放著一本書,正是莫葉從阮洛那兒借走的那本遊記。
白桃本來是不打算去動莫葉的東西的,然而在下一刻,她的目光注意到夾在書頁中、只露出一角來的一張紙,她的想法在一瞬間忽然改變了。
她走到梳妝檯前,翻開了那本書,直接翻到了夾著紙的那一頁,將對摺了兩重的紙開啟。
潔白的紙上,只簡略寫了十六個字,然而在讀到最後四字時,白桃的眼中忽然升起一絲極耐尋味的神情。
除了這一絲變化之外,她的眸色依舊平靜。
很快,她就將紙折回原樣,放入書中夾好。臨走時,她思酌了一下,將紙的一角露出書頁外——正如她剛才走進來看見這本書時的樣子——擱下書,她這才離開了莫葉的臥房。
隨後,白桃尋到了放馬車的屋舍,正要路過時,就聽見一陣歡笑嬉鬧聲。
她聽覺她要找的人似乎都在裡頭,前腳剛步入院子,就看見手裡拿著把大刷子的楊陳笑著道:“你的手比蘿蔔嫩,所以馬兒喜歡,要與你多親近。”
“我的手當然比這些空心老蘿蔔嫩了。”緊接著開口與楊陳頂撞,言辭間頗不知矜持的人,正是葉醫師帶在身邊的那個小女孩。
白桃記得,這女孩是葉醫師的女兒葉諾諾。
葉諾諾“比空心老蘿蔔嫩”的手這會兒正被蹲在她身旁的莫葉握住,拿著帕子反覆擦著,同時莫葉還在對她叮囑道:“罷了罷了,你別再想著餵馬的事了,我看著擔心。”
葉諾諾則咬著下嘴唇瞅了比她高了不止一頭的阮洛一眼,滿眼詫異地道:“奇怪啊,為什麼我總做不到像你那樣呢?難道是因為你的名字裡有個跟蘿蔔音相近的‘洛’字?那這樣說來,我也有啊,我還有兩個。”
聽到她這樣直白稚嫩的話語,阮洛不禁莞爾,他想了想後便對葉諾諾說道:“因為我出生在洛河郡,所以父親為我取此名,可跟蘿蔔沒關係噢。”
葉諾諾眨了眨眼,不假思索地問道:“出生在哪兒就取哪兒的名,這也太隨便了吧?”
阮洛並不以為意,只微笑著道:“父親是希望我像永不枯竭的洛河那樣,平安一生。”
他很少跟別人提及,他出生在戰亂之中,他的襁褓是顛簸的戰車。
在那段年月裡,身為大將身邊的謀士,後又為軍師,他的父親在面對各種男兒壯志時,對剛出生的兒子,卻只期許了‘平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