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
冷意從每天輪班隨史靖出入各地的十家將兄弟那裡,打聽外面的見聞,又將府內每天發生的事告訴外出的兄弟,由此也很受十兄弟相互之間的關愛。
但不論如何,與其他九人比較起來。冷意還是常常容易覺得自己是十人之中唯一吃閒飯的那一個。他覺得留守相府的護院家丁已經有那麼多,似乎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所以,當冷意聽來找他的老管家說,相爺對他有新的派遣,正在拿著一塊軟布擦著刀刃的他頓時還刀入鞘,“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滿眼期待。
然而,當他聽老管家說完後頭那半句話,他的神色頓時又有些萎頓起來。
說是新派遣。其實仍然是不需要出府的工作,並且活動的範圍似乎還更為侷促了。
老管家在史府效勞大半輩子,幾乎是看著冷意從一個小男孩長到如今的個頭。也是很喜歡這個十分年輕、朝氣蓬勃的少年人。
看見冷意極年輕的臉龐上現出些頹然,他本不好多說什麼,但在吩咐完相爺的指派,轉身要離開之際,他又遲疑了。最終還是忍不住勸慰道:“別看你以後似乎多半時間都只能在那小院子裡活動,但與之同時的,你要擔負的是保護大夫人的責任,而且還是不能換崗換班的。你可知道相爺有多希望大夫人能夠早一天好轉?相爺對你的期望並不小。”
冷意聞言神情微動,沉默片刻後忽然道:“管家大叔,我會做好這份工作的。”
老管家從少年的眼眸裡看出了認真與堅定。他欣然一笑,點了點頭,又道:“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今後負責貼身服侍大夫人的丫鬟是青薔,你與她並不陌生,想必以後也能很合得來的。”
作為總管相府所有日常瑣務的大管家,他說出這一句話來,顯得十分自信。也是有根據的。…
老管家心裡很明白,他清楚的記得青薔和冷意差不多是同一天進的相府。因為這個原因。當年年紀相近的兩個孩子閒暇時玩到一起,孩子間的友誼十分親洽。
後來青薔專門服侍岑遲去了,冷意長到一定的年齡,在十家將裡兼任武師的三個人手下習練武藝的時間比例增多,兩人之間玩到一起的機會便也因此變得稀鬆起來。
這次兩人有機會一起服侍大夫人,或許也意味著再續童年的友誼呢!
從老管家那裡得知,自己以後將能常常與青薔見著面,並一同服侍主上,冷意的臉上,果然也漸漸露出欣喜笑容來。
看來老管家的推測八九要成實。
……
因為大夫人的個人情況特殊,要把她服侍得妥帖,必定是要與之形影不離、幾近同吃同睡的。在去老管家那兒請示過,並獲得理解與支援後,青薔便開始了總距離不超過相府大宅範疇的‘搬家’事宜。
當青薔拽著用被單捲起來的一床棉絮,最後一趟往大夫人住的那個小院走去時,她忽然看見前方十數步外,有兩個青年人拉著一車柴行過。
大夫人住的小院靠近相府後門,而看那兩個青年人行走的方向,也正是要往史府後門去,因而青薔算是與那兩個人同路。
那兩人拉著柴車走不了太快,而青薔手裡拽著一床棉絮,自然也走不快。雙方就這麼一前一後在一條路上慢慢綴著,誰也沒有甩開誰,但誰也沒有抄誰的前路。
行出了一段路後,青薔看清了那兩個青年人腰側掛的短刀,辨出這兩人是十家將的成員,她不禁有些疑惑起來。
十家將的職責是保護相爺的安全,雖是僕從,但絕不簡單。他們偶爾也會做一些旁的事,但絕對不至於染手柴房那等低下的活計。
直到青薔忽然看見柴車上柴堆間露出的一片衣角兒……
她本以為自己近幾天因為日夜照顧岑遲,精神太過疲憊,所以看花了眼。
但柴車就在前面,與她同路,她很容易就可以將之前她以為看花的東西再看一遍。
而等她眨了眨眼,看清了那片衣角的確存在於柴堆下,她的心登時咯噔一下,滑過一道閃電。
這種衣料她再熟悉不過,事實上她自己身上穿的丫鬟服就是這種布料製作的。
為何柴堆下會壓著這種衣料?為何載滿柴禾的柴車不是往府內送,而是往外走?為何柴車是由十家將中的人運送,柴房那些粗使雜役都幹什麼去了……
糾集起重重線索。青薔的思考方向忽然走入一個讓她自己都感覺害怕的領域。
而當她正準備定睛再看、看個明白時,她的視線裡忽然閃入一個人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