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子的遺失與重獲,中間經歷的這些波折都是真的,那白桃此人……因為她拾瓶不還的行為,她的形象在莫葉心裡第一次發生動搖。
……
如果莫葉今天丟失的只是普通的一瓶香料,那可能還不至於牽動她的神經敏感到這種程度,但這隻瓶子不同!不過,如果她遺落的不是這麼奇怪的一個小瓶子,或許白桃還不屑於藏匿。
又或者……白桃如果不是因為太心急擔心阮洛,她也不會有此疏漏。
天意這東西,真的存在嗎?
……
見莫葉在得知阮洛未歸的事情後,臉上顯露的神情與剛才的白桃有些相似,那來還瓶子的丫鬟只當是莫葉也在擔心阮洛,不但沒懷疑什麼,還出聲勸慰了幾句。
從這丫鬟反勸的話語裡,莫葉明白了這丫鬟曲解了她的意思,但她一個字也未辯解,全都順勢應承下來,因為她此時偏偏就要別人曲解她的心緒,她暫時準備將剛才心底浮現的那絲對白桃的懷疑情緒深藏。
與那丫鬟分開以後,莫葉先回了自己的房間,深思良久,先把小瓶子藏在枕芯裡。
早間改扮小廝打扮的時候,莫葉就把她的那兩本小冊子著空留藏在房間裡了,所以在海邊淋雨的事,並未影響到它們。但在此時,她已然切身體會到,自己的這間臥房也已變得很不安全。
她忽然想起伍書的話,雖然有些不捨,但還是很快做出決定。等到明天,一定找機會把那兩本冊子移出去,藏不了就毀掉。
至於小瓶子……莫葉沉默坐在屋裡愁思良久,目光一瞥之際,看見了她早上換下女兒裝時,同樣留在衣裝上的那隻繡得有些歪扭的錦繡荷包——那是葉諾諾送給她的防身藥水包——她心裡忽然有了定記。
……
萃春服侍德妃睡下後,她便像往常那樣睡在絲帳旁的小床上,以便夜間德妃有什麼需求時,她可以隨時回應和起身服侍。
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多久,萃春忽然一個機靈驚醒過來。但她在清醒後屏息聆聽了片刻。只感覺宵懷宮周遭都是一片安靜寧和,不似有人喚過她。
這幾天夜裡青夏都不落宿宵懷宮,萃春知道。她定然是為德妃娘娘做什麼事去了,所以連續幾天都是她負責在德妃寢殿值夜。連續幾晚不敢睡得太沉,萃春的精神也是疲倦不已。在安靜的環境裡忽然自個兒驚醒,又警惕四周片刻確定無異,她很容易就認為是自己太累了。精神長久地繃得太緊,所以產生了幻聽。…
然而,當她下意識裡往德妃的床上看了一眼時,她卻是吃了一驚。
德妃就靜靜地坐在床上,而萃春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服侍德妃睡安穩了。她才在一旁小床上躺下的。
萃春不知她之前這麼坐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這會兒也靜靜看了她良久,卻不見她稍稍挪動過身形分毫。萃春不知道德妃是不是患了什麼夜遊症的怪病。事實上她以前也從未見過德妃在夜裡出現過這種古怪狀況,所以她才會覺得驚訝乃至有些驚恐。
就在萃春不知道是不是該叫德妃一聲的時候,半天如變成石塊一樣沒動的德妃倒是自己將臉轉了過來,看向萃春的同時輕聲說了一句:“萃春,過來一下。”
萃春的心底又是一驚。如果不是聽德妃開口說話了。那熟悉的聲音和語調就響在耳邊,她那一偏頭看上去當真是詭異無比的。
聽得喚聲。萃春連忙爬下自己的小床,急步朝德妃床邊靠攏過去。
德妃召萃春近身,讓她服侍自己著衣,竟是要下床。萃春心裡很困惑,這大半夜的,德妃娘娘是要做什麼去呢?但在面上她沒有對此多問什麼,或許是她潛意識裡對德妃心存畏懼,或許是她已經習慣了服從,在大多數時候,她只依照主子的要求去做。
萃春仔細地服侍德妃穿好兩套衣裳,德妃在下床時忽然又說道:“你這丫頭,雖然沒有青夏那樣的一身本領,但人卻是警覺得很啊!”
萃春聞言微微垂眸,恭聲說道:“娘娘過讚了,婢子惶恐。不知道是不是婢子夜裡睡得不安生,吵到娘娘休息了?”
德妃沒有對此說些什麼,只是搖了搖頭。她按著萃春抬起的手臂下了床,一邊朝偏殿外走去,一邊輕聲說道:“我也是剛醒,青夏回來了,接下來幾天你可以不用值夜,好好休息吧!”
萃春眼底神色一動,語氣則依舊是平靜無異,她慢慢說道:“青夏這幾天雖然人在外頭,但做的事應該沒宮裡輕鬆,她剛回來,請娘娘再讓她休息幾天吧。”
德妃聞言,眼中浮現一抹笑意,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