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丟在腳旁,看樣子應該是準備帶去京都,在人多的地方換些快錢來。好在棚區位置寬闊,他們這樣隨意置物也不會影響別人行走。
更遠一些的一張桌上,正在吃飯的幾個客人似乎並非本國人。
這一桌人的衣著打扮與本地人有著明顯差別,而數人當中雖然有男有女,但身上都擦染了氣味古怪的香料。在沒有修牆,空氣流通性極好的瓦棚下,這種不知是香還是臭的氣味都能停留不散。
離得稍遠的其他食客當中,都還有頻頻扯眉者,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種香料。還好這幾個外域人沒有坐到室內去,否則這種香料的味道會顯得更為刺鼻。
除了這項古怪以外,他們的飯桌上餐盤裡盛的食物,沒有一樣蔬菜,並且肉食都是整隻的烤雞和整塊的羊腿,連滷牛肉都是結實的一塊,沒有切割就上桌了。這種進食結構,很容易讓旁觀者將他們與傳言中生活在極北之地的某些狂人部落掛鉤。
他們也不用筷子,就那樣用手捏著肉塊撕咬進食,只管自己吃得酣暢,倒不管肉汁和油水濺得桌上滿是。在他們的周圍,都沒有客人落座,應該是大家都有所覺察,又有些防備著搭理這些人的緣故吧。
高潛收回目光,四周的人事物在他眼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輪廓,當然,他觀察這些,不是抱著欣賞各地民生特色的心態,他只是很在意於這些人當中會不會存在危險因素,觀察的結果是否定的。
。
(450)、約定在回來時
今天的第一更到~
⌒⌒⌒
一壺熱茶飲至半虧,登風客棧的夥計就已把高潛帶來的飯菜熱好,恭恭敬敬端了出來。
有旅人盤纏有限,所以會自帶乾糧;有些外來人,有著自己的地方習俗,吃不慣旁人烹製的飯菜;還有一類人,便類似高潛這樣,雖然不在乎一定的花銷,但防備戒心塑成區分行事的風格,格外明顯。
開客棧,主要做的就是服務人的生意。這類營生要做大,除了僱傭的夥計要會看人臉色行事,以及店子本身有雄厚實力,作為營業高層,客棧老闆還要有長遠眼光,做出一些應變策劃。
像登風客棧這樣開在郊外的店子,每天迎接的客人之複雜多變程度,比京都內城的情況更甚之,營業模式漸漸的因為光顧的客人的特性,發生著一些改變。除了店子後面那規模不小的馬車租賃供應,以及店子前面寬闊開朗的瓦棚,客棧大廚房那邊還特別開設了溫菜熱飯的服務。
總之登風客棧不會強迫客人購買店中飯食,伙房那邊的設計還有一些別的特例,這樣既不干擾,還能照顧在飲食方面有獨特需求的人,用智慧將生意麵鋪得既廣闊又縝密,一切只為達成賺大錢的終極目標。
付了錢,高潛就與同行的車伕回馬車上去了。他原本讓那車伕去買飯,只是考慮到可能要枯等許久,沒想到事後生的變故,讓吃個午飯的事也變得如此輾轉。
鑽進岑遲所在的馬車內,高潛就看見岑遲倚在窗邊,目光有些凝滯的看向北邊。
城池外圍五里地以內,都不會有什麼密集如織的樹林,一眼看去。就見種類不同的樹木只是零星立於廣野裡。不過,這些樹木只是點綴,曠野中作為景觀主角的,是鑲嵌在水田之間的幾座村莊。
鄉村生活是平淡而規律的,這個時間早過了村子裡吃午飯的點,村上的炊煙淡了,村子周圍的田地裡,倒是出現不少午飯後繼續務農的農民。
“先生,該吃午飯了。”
高潛將托盤擱在車內的木案上,然後從腰側掛著的一隻布袋中拔出三根銀針。分別在一碗粥和兩份青蔬中刺了幾下,看了看銀針的顏色,然後才輕聲提醒岑遲用飯。
岑遲聽到喚聲。回過頭時,正好看見高潛收針。他原本有些遲滯的目色動了動,但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端起碗來。
他這樣子其實已經等於是在說“沒胃口”這三個字了。
這並不是他胃口挑剔,不好伺候。而是他在中毒後,身體情況便是這樣,似乎一切行為和感覺都變得遲滯起來。
收了針後,高潛看著岑遲遲緩的動作,忽然問道:“先生剛才在看什麼?”
他以為岑遲是在遠眺那些村莊田野時,發現了什麼感興趣的事物。還沒回過神來。
岑遲剛才的確因為窗外的風景而想到一種畫面,精神有些溺在其中了。
但,那是一種很慘烈的場景。
或許是那慢性劇毒的侵蝕。讓他在身體狀況逐日虛弱下去的同時,毒性也摧殘到了精